第21章 沈鸢放弃

“聊什么？”

“魔眼可以帮你创造你想要的世界，可以帮你让你恨的人消失，只要你成为它的容器。”

沈鸢脑海里回想起淳于川，她的阿川啊。

“那可以将人复活吗？”

“这，魔眼现存力量不够，假以时日应该可以。”

“我愿意，我自愿成为它的容器，无论会发生什么。”

魔眼飞进沈鸢的眼睛中，巨大的痛苦让她无法呼吸，她蜷缩在地，却拼命往外看着，姜九娘冷眼旁观。

外面的景色变了，魔眼看到的地方一寸寸改变，变成了沈鸢嫁进淳于家第一年，最幸福的那一年，莲花池，木桥，是淳于川专门为她建的。多年来，她沉溺在自己梦中，清醒又沉沦。

她留了淳于暄一命，只是为了午夜时分折磨他，他的存在不断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她不愿意醒。

——

魔眼的光芒褪去，苏重宁等人回到现实，怔怔地没说话。

沈鸢道：“看到了吗？我的一生。”

苏重宁道：“你退后吧，我不想伤你。我设的阵你根本没办法逃开，你与魔眼共存多年，早就被魔气浸染，很快，你就要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的身体我最清楚了，可这里有我的阿川，你知道吗，我亲手将他刻出来，魔眼赋予了他行动的能力，却没有灵魂，即便如此，我还是不可自拔。”

“感受着生命的流逝，还迷醉在过去的梦中。”

淳于府是假的，淳于川是假的，可沈鸢的虔诚和幸福是真的，真或假，都是一种虚妄罢了。

苏重宁对身边的钟离月和微生曦道：“你们一个去找我师兄，一个抓住姜九娘，她很重要。这里有我就够了。”

钟离月，微生曦点点头，迅速行动。

苏重宁重新望着沈鸢，神情复杂，她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沈鸢的一生太过无辜了，就算她已经堕魔了，她还是不忍心。

沈鸢道：“我把这里当成我的家，我救了很多人，因为我的丈夫是个很善良的人，他的心愿是悬壶济世，我想完成他的心愿。”

沈鸢笑起来，苏重宁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曾经天真勇敢的簪花少女，她回归了她最初的模样。

“我知道，你是修仙者，很厉害，我赢不了你，但我要和你抗争到最后，在我这里，你是入侵者。”

话音落下，她魔眼光芒大盛，阵法感应到强烈的魔气，将沈鸢网罗其中，黑气不断蔓延，与风雪厮杀，苏重宁定了定神，还是提剑进去了。

魔眼聚敛魔气，若在不除，后患无穷，沈鸢是被人利用，摘除魔眼后她会救她的。

——

钟离月去找姜九娘，微生曦去找殷兰修。

钟离月在淳于川的房间里看见了晕倒的姜九娘，渡魔气将她唤醒。

姜九娘很快醒来，“少主？”

“你快离开这里吧，苏重宁已经发现你做的事情了，我假装没见过你，你回太清书院躲好。”

“可沈鸢……”

“这双魔眼保不住了，”她按住心脏，“离你复活又近了一步呢，不过我不会让事情一切顺利的。”

姜九娘眼神落寞，“沈鸢没了魔眼，只怕活不了了。”

钟离月没了耐心，“管你什么事，赶紧滚，手脚这么不利索，如果不是我，替你收尸的人都不会有。”

姜九娘连忙低下头，心里怀着对沈鸢的愧疚，迅速离开这里了。

钟离月体内另一个声音道：“你分明，没你想你那么坏。”

“我就是这么坏，你等着看吧。”

那声音幽幽道：“若真是恶毒，你不会拿出水晶棺的，嘴硬才是你最大的本事吧。”

“……”

另一边，微生曦误打误撞闯进了地牢。

昏暗潮湿中，两个大活人很是明显，微生曦道：“殷兰修？是你吗？”

“是我，我在这。”殷兰修拍了拍地牢的木桩子，吸引了微生曦，可她眼睛却被中央捆绑鞭挞的“野人”吸引。

她一脚踹开了殷兰修的牢门，成功救出他，“那是谁？”

殷兰修想了想自己刚才晕倒，入梦看到的过往，猜测道：“应该是淳于暄吧。”

“我靠，”微生曦的火气噌一下上来了，她冲到淳于暄面前，冷不丁踹了一脚，“都是你搞出来的，害得沈鸢那么可怜，被魔物利用。”

淳于暄咧嘴笑，“呵，如果没有那魔物，沈鸢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我会和她恩爱两不疑……”

微生曦“呸”一口吐他脸上，“恩爱你个大头鬼，你配得上沈鸢吗，你在这里小人得志，”又踹了一脚，殷兰修上前拦了一下道：“他伤很重，你再多踹几脚，他死定了。”

“我就是要踢死他，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