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东望
样了,血肉模糊的,委实难辩!” 尚云明沏蹲下身子,双臂伏上毂车扶手,怪异笑问:“那兄长所来为何?” 张怀贤默了一默,轻声:“夜闯府狱,是为……一个女人!” 尚云明沏剑眉一拧,“宋唐心?” 张怀贤目光落于牢内,缓缓一寻后,定在宋时明脸上,朝宋时明微不可察一点头。 尚云明沏眼神变得寒凉。 宋唐心将被他绑来府狱不过一个时辰,张怀贤便得了消息,还是为宋唐心而来? 尚云明沏站起身,负手冷冷道:“兄长还真是消息灵通!只是,兄弟为何要为她而来?” “实不相瞒……云鹤,为兄这条命,为宋唐心所救!”张怀贤幽幽一叹。 “那日我被打折手脚丢下葫芦河,正是宋唐心带伤跳下河,将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救命之恩无从为报,我知云鹤喜欢她,更不敢表露心迹,唯暗中探听她于节使府的消息。” 表露什么心迹?尚云明沏听完所有话,唯将这四字听得清清。 “探听消息?”他微愠,忽略过介意之事,“兄长消息为何人透露?” “云鹤担忧的我的伤势,时遣府中阗医前来用药问诊,我便从老阗医口听得知一二。” 张怀贤坦荡望他。 “方才,老阗医急急跑来,说她被云鹤下了府狱,生死难料。想她脾性冲动暴躁,定是惹了云鹤不快。我于心不忍,所才以强闯府狱,看能否为她求求情!” 尚云明沏紧咬牙关,阴沉着脸,高声:“将那吃里扒外的老阗医给我带来!” 府兵应声而去,张怀贤神色微动,似心有不忍,唯长叹了一口气。 “兄长喜欢宋唐心?”尚云明沏皮笑肉不笑。 “可她看不惯我处处为云鹤作想,厌我如狗!”张怀贤苦涩一笑,答非所问。 尚云明沏忽想起,在报恩寺宋唐心院外,他无意听到二人间的对话,轻道:“所以,兄长才将她欲杀我一事瞒下,却哄我,是她舍命救我?” 张怀贤一惊,惊讶神色倒不是装的。 语结须臾,他才轻声:“我欲你好,也欲她安……那件事,我确实瞒了你!” 尚云明沏冷冷收回目光,弃张怀贤于原地,自己踱回圈椅坐下。 “兄长看看可认得牢中人?若你是来为宋唐心求情的,大可不必!” 尚云明沏抓起身侧桌案上的茶,浅抿一口,“这些人里通外合,千里迢迢与景唐皇室勾连,欲谋夺我才收到手的塞北。” 牢房内,鲜血淋漓的宋时明一直微微阖着眼缝,从缭乱的发缕间暗窥牢外二人。 张怀贤被尚云明沏定定盯住后背,毫不掩饰震惊之情一回首,眉睫一颤:“一个小小的千香坊,满打满算不过百人,竟想蚍蜉撼树?” “怎么?兄长不信?”尚云明沏轻一指茶盏,府兵立即为他续水。 张怀贤手推毂车驶向尚云明沏,惊疑不定,“个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兄长想听?”尚云明沏淡笑着轻撇盏中浮沫,头也不抬道,“去,将宋坊主口中的布条取了,看看他怎么说?” 立时,牢中狱卒揪起宋时明低垂的头,粗鲁掏出他口中的粗布。 “宋坊主说吧!”尚云明沏语带双关,“你想见的人来了,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宋坊主想见我?”张怀贤怔忡看着尚云明沏,神情万般不解。 尚云明沏但笑不语。 连干呕数声后,宋时明嘶哑大笑:“塞北终究是我景唐之塞北。景唐老皇帝年老昏庸,耽于安乐,听任塞北不管,万幸他中风数月。好在靖王年少有志,只待即位便要调兵遣将,接我塞北复归故国。” 尚云明沏自茶盏间阴恻恻抬起头,将目光锁定到张怀贤脸上。 张怀贤神脚尖一点地面,将毂车转向牢内的宋时明。 神情明灭后,忽轻声笑了:“宋坊主虽有志但却无谋。景唐国中内战十余年,百万精兵消耗殆尽,拿何夺回塞北?” 宋时明努力抬高头,眸光明亮,喑哑道:“靖王说了,便是仅能发兵三万、五万,只要他一即位,定亲率兵将前来,不负塞北景唐人二十年东归之心。” 张怀贤眼眶微润,却笑得凉薄:“一个乳臭未干的稚子,仅带三五万兵将也敢言收复塞北?真当西阗百万大军是泥巴塑的?” “你还带回什么消息,宋坊主何不干脆向张都督并道出?”尚云明沏凉嗖嗖一笑,“这是你最后一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有!” 像是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