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人拿捏
宋时明神色苦楚,长声问:“唐心,黄泉路上,可愿伴爹爹轮回一遭?” 尚云明沏冷睇宋时明,轻哼一声。 转身踱入牢房,自怀中掏出一封洒金笺。 想了想,他换了个温和的笑脸,“只要交待景唐靖王的信笺是带与何人?信中所说的景盟都有哪些人?我便饶了千香坊,还会三书六聘登门认你为岳父,宋坊主何不再考虑考虑?” 景唐靖王?景盟?宋唐心脑中渐渐清明。 往昔,千香坊众人出西域、闯景唐,名义上为私贩香货,原是一直与景唐皇室取有联系。 只这景盟是什么? 她身为千香坊少东家,却被坊里众人瞒得严严实实,半个字都未曾闻听! 而于她眼中,一直钻营谋财的爹,暗地里竟然干着如此无顾生死的大事! “唐心……”见她呆滞未应,宋时明未理尚云明沏,含泪又长声一问,“可愿陪爹爹,陪坊里的兄弟一道轮回?” “好!”她大哭出声。 舍身取义的道理她懂。她不怕死,若当真怕死,她也不敢屡次刺杀尚云明沏。 只可惜,没能将手刃尚云明沏,凭白让他赚了那么多条人命。 尚云明沏望望牢内众人,又望向牢外那个狂悖不知好歹的宋唐心,微笑的嘴角因为僵硬而轻轻颤抖。 他一入晟洲就察觉有异,苦心布局大半年之久,就是想将藏于暗处的苍蝇老鼠一网打尽。 偏这父女二人,还有他面前这些亡命之徒,没一个怕死。 “想死?”他敛了笑,“没那么容易!来人,上刑!” 昨夜最后一试,虽他凉透了心,却还是舍不得牢外那个混不吝的女人受刑,可牢里的有一个算一个,是生是死都由他说了算。 不撬开他们的嘴,将靖王信上所说的“景盟”交待出来,他誓不甘休! 这些年抓回晟洲也不过一日,才只受了一顿鞭,身子还受得住折腾。 只要能撬开宋时明的嘴巴,其它人是拿来利用的,包括牢外那个让他寒心的女人。 见狱卒拿来铁齿巨梳,尚云明沏跨出牢房,于牢外的圈椅上一掀袍角坐下,冷漠道:“一个一个来!” 一位千香坊护卫被从铁架上取下,被扒光衣袍,按倒于横摆的木案上,又被五花大绑固定。 护卫血污的面容难辩,血污的眉睫颤颤一抬,平静望向宋时明,又缓缓阖上。 宋时明哽咽着轻轻一叹,阖上双目。众人皆勾头阖目,不忍多睹。 稍时,狱卒手持铁梳,重重压下,铁梳从护卫胸膛一路向下,尖刺的梳齿划破皮肉,于护卫胸膛犁开数道深深的血痕。 纵使那护卫咬牙强忍,终还是忍不住惨呼:“啊……” 宋唐心猝然转头,哭出了声。 护卫的惨呼声绵长不绝,她心得肝胆俱裂,双目猩红。 一翻梳刑毕,无人应声,尚云明沏寒凛了脸,冷道:“还挺能忍的,那就再来一遍枷刑。” “尚节使!”宋时明通红着眼,虚弱恳求,“他们无辜,任事不知,求冲着我来!” 尚云明沏端起椅边的茶,端茶的手微微颤抖。 望遍牢内众人,他咬牙笑道:“你何时愿意开口,刑罚就何时停。这牢里几十号人,就算一日死一个,也足够请宋坊主看上月余的戏!我就不信,你父女二人的心,都是铜浇铁铸的!” 说话间,狱卒拿起雪亮的铁针,一根根刺入那护卫的指甲缝里。 被铁梳刷得血肉模糊的千香坊护卫本已昏厥,尖锐的铁针刺入指尖,霎时痛醒,惨号声声。 宋唐心自认心硬,但尚云明沏显然更胜她一筹。 她于护卫的惨号声里泪流满面,再也忍不下去,被捆着不能动,便颓然扑倒在地,扭动着身子挪向尚云明沏。 哽咽祈求:“别发疯了好吗?是我不对,是我往昔不知好歹。求你放过他们,只要你放过他们,我一定乖乖听话,随你任你!” 宋时明透过血糊糊的眼睫,高声缓语。 “你叫宋唐心,唐是景唐的唐,心是向着景唐的人。你爹是堂堂正正的景唐人,你也必须是!景唐人都有血性的,从不奴颜媚骨求人……” 尚云明沏寒寒一冽宋时明,倾身勾头向她,“事关我西阗安危,你却说我发疯?你乖乖听话我就放过你?宋唐心,你以为你是谁?” “只要你愿意,我任你处置”她泣不成声,“只要你给他们一个好死!” 她的话音未落,牢内狱卒忽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