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复得
拖刀上马,冲锋陷阵……眼下她被尚云明沏拿捏得死死,成了天大的笑话! 一想到宋玉和,她心下一惊,抬手抚上空空如也的发髻,心便也空了! 银簪被尚云明沏弃到马场围栏之外……要如何才能寻回? 门“吱呀”一声开了,应是送洗漱用水的女奴,她头也不回道:“放下就好,别烦我!” “宋娘!” 带着哭的腔的声音响起,她一回头,便见小怜扑来将她抱住。 她怔怔抱住小怜,尚云明沏竟然放她的人入府? 小怜连哭带比地说,她久夜未归,陈伯急若热锅上的蚂蚁,又是找人入府打探她的情况,又是请人帮忙。 最后,陈伯带了千香坊数十人到节使府外要人。 “请人帮忙?能请到谁?” 她失笑,这节使府就是龙潭虎穴,能请到谁帮忙。 小怜包着两窝泪花点头,“是请了人帮忙!” 忽地,她想到那一人,压低声音问:“可是给我诊病的老阗医?” 小怜苦想了许久道:“好像那人叫嫂子、烧猪……” 宋唐心本还难过着,闻听“噗”地笑出了声,一指戳在她额头,“听个话都听不清。” 小怜揉着额头,难为情道:“我不放心你,再问陈伯,他死活不讲。” 她怔住,为何不讲? 探手入怀,触及怀中的药……莫不是真是老阗医? 忽地,她想起老阗医突兀提到蒙汗药,和老阗医塞药给她时的嘱咐,心下一凛,顿时感觉头也晕了,手也抖了。 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包药,结巴道:“小怜,快,快给我取水过来,我被人下了蒙汗药!” 小怜惊慌提来水壶,将药粉冲水,她接过就牛饮而下,久久才打了个响亮的水嗝,拍着胸口直呼:“好险,好险!” 是夜,主仆二人合计了一宿,想了许多法子,一为寻回银簪,为二在节使府中的吃食。 次日天亮,待女奴送来饭菜,她只道餐食不合胃口,要小怜亲自买菜,私开小灶。 因尚云明沏办事未归,女奴向管事的达卓请示,达卓未作多想便同意了。 得了买菜的借口,小怜出了节使府,在节使府后方绕了好几圈,才找到路偷摸摸跑到马场围栏后。 春日当空,阳光明媚,小怜站在草木繁盛的林地里犯了愁。 宋娘要她来找银簪,马场围栏绕上一圈足有数百个猪圈大,上哪去寻小小一根银簪子? 可那银簪是宋玉和与宋娘的定情物,看不得宋娘抹泪,她便伏在膝盖高的草丛里一点点找。 正爬得膝下生疼,寻得眼睛酸泛,忽听身后一声马嘶,吃了一吓,她霍地从草里冒出脑袋来。 不远处,一青衣小奚奴手牵一匹青騘马站在林间,遥遥向她一问:“小丫头,找什么?” 小怜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结巴道:“我,我没有找什么,我抓蝴蝶玩呢!” 待看清了,她脱口而出:“张华?” 张怀贤被宋娘刺伤后,熬药跑腿的正是张华,她与这小奚奴数次在伙房里相遇,还彼此为对方搭搭手,看看火候,她自然眼熟。 张华牵马走近,自顾自道:“我家这马儿不听话,跑到这林间来了,我来寻它!” 见小怜满头杂草、满脸大汗,兼一脸慌张,张华笑眯眯又问:“你的蝴蝶可抓到了?” 小怜愁眉苦脸搔了搔头,放心道:“其实我也在找东西,是根簪子!” 张华眨了眨眼,从袖中掏出支银光闪闪的簪子,簪头若玉兰花开,在她眼前一晃道:“可是这支?” “啊,正是!”小怜一眼认出,欣喜接过,夸张一叹:“张华,你是神仙吗!” 第一次被人这么夸,张华咧嘴大笑:“我还就是神仙了!” 小怜得了簪,想起还饿着肚子的宋娘,捏着簪子撒腿就跑。 忽想起什么,硬生生停步,回身遥遥向张华福了福,大声道:“谢了张华,回头得空我送你好吃的。” 说完,狂奔而去。 张华从头顶扯下根杂草弹飞,又弯腰拍打沾满衣袍下摆的然然花。 嘀咕:“小丫头真会挑时机,我瞪着眼珠子趴草里寻了半天,将找到她就来了!” * 小怜回来时,除了带回银簪,还带了一大包菜胡饼、肉胡饼,芝麻胡饼,糖胡饼。 宋唐心在小怜的篓子里翻了又翻,连点酱菜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