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天气越渐冷了，高三的第一个冬天到了，这几天来接她的程翊始终都是小心翼翼地，南絮看得出来他的愧疚，等再一次看到他穿着羽绒服在树下等她的身影，鼻尖一酸，喉咙有些堵塞，她不仅恍惚当初一句别有用心的承诺不知不觉他已经坚持了三年了，她穿过人流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他，程翊急急的解下自己的围巾一圈一圈的套在她空空的脖子上，随后抓起她的手紧紧捂了一下，将手上的热奶茶递给她，全程他没有说一句话，无比熟稔的做着这一切，南絮也没有反抗的任由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程翊注意到了，随口胡诌：”干嘛这样看着我，爱上我了？”本是一句玩笑话他没指望南絮会回，她脸皮薄的很，谁知这次南絮笑意盈盈的回了一句：“早就爱上了”闻言正在给她整理围巾的手停滞了，他状似平静的开口：“你刚刚说什么？”南絮只是握住她的手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重复：“我说早就爱上了”

那个晚上南絮是怎么回去的她都记不得了，只记得那天晚上程翊的双手格外火热和他胸腔的心跳格外大声，南絮抿着唇无声的笑了。

新年很快就到了，不知不觉顾迦在医院都呆了两个多月了，这段时间状态时好时坏，医生好几次都直言做好准备，但南絮始终固执的相信顾迦会挺过去，他们不敢告诉奶奶真实的情况，只是捡着好听的告诉她。

高三放的晚，等她们彻底放了也已经离除夕没剩多久了，南絮挑了一个时间和莎莎回了一趟顾迦家，帮着奶奶打扫了一下家里的卫生，顺便两人买了不少的年货，虽然今年顾迦不在家，两人还是像往常一般该买的都买了，奶奶一直念叨着：“别买了”两人偷偷又买了许多。

在这期间李佳来过一趟带了些日常东西，自从那次过后，估计是她想清楚了再见面两人都是平静冷淡的，她不再那么偏激，南絮也没有那么温和，毕竟曾经的痛是实打实的。

只是她这次来倒是告诉了南絮一个好消息：“我会帮顾迦找出真相的，”有了她这句话南絮悬着的心放下了，虽然她知道最后李佳肯定会跟她合作，但是话没落地之前她也只敢猜测。

临走前，南絮追出去将一个小包塞给她，李佳打开里面是一摞现金。“这是什么意思？”李佳神色迷惑。“这是你之前给奶奶的，她一分没花，全放起来了，我已经知道这些钱是你借高利贷的，拿回去吧还债吧，顾迦不会想要用你这些钱的。”南絮语气淡淡的说着，面上没什么表情，李佳死死的捏着包，低着头神色不明，最后猛的抬头语气别扭的快速说了句什么，然后扭头走了，南絮愣在原地，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她听到了，三个字“对不起”.

这一刻南絮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本能的觉得自己应该感到慰藉，毕竟终于等到了这句抱歉，可是反应过来又觉得无比可笑，被伤害的人永远被困在牢笼卑微的祈求施暴者良心发现然后施舍一句抱歉，但是生活并没有因为她们的抱歉而有所改变，反而因为她们本就一滩烂泥的人生也不可能瞬间变成白色，试想适应了灰色天空的人很难再直视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