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安阳侯定是发觉异常,返回禅灵寺发现柔黎的棺椁内是空的…
虽不知那画像上是她还是柔黎,但姜馥迩心里早就七上八下,想必安阳侯此时已是暴跳如雷…
若是海松已返回安阳侯身边,只怕他已将自己身怀武艺之事尽数告知了…
“哎…我说…”
姜馥迩正思忖,后背忽被人狠狠拍了下。她忙用破布捂住口鼻,才敢回头。
只见一个头戴布帛小帽的男孩,左手提了只茶壶,右手臂上挎着条白抹布,一脸不耐道:“乞丐不能进,知道么?!”
姜馥迩怕自己的幽紫瞳太过显眼,忙垂睫,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支吾道:“我有银子,吃顿饭便走…”
刚虚声说完,就看几名军卫停了交谈朝她这边看过来。
与此同时,军卫身后一桌穿绸裹缎的大家小姐和公子也纷纷蹙眉瞅向她,愤然不悦道:“小二!赶紧把她赶出去!臭死了!!生意做不做?!”
小二忙拱肩缩背附和应声,转回来又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臭要饭的,你别脏了我手!赶紧滚出去!”
姜馥迩被他这副狗仗人势的态度说得微感气恼,她本就没打算再留,刚好可以灰溜溜离开。
但被他这般谩骂,姜馥迩着实咽不下气。
她稍撇头,瞧那桌背后的军卫已不在关注,继续闲扯。她才边起身,边指着那桌公子小姐问小二:“他们身上香粉浓郁,我也嫌臭,你赶他们走吗?”
小二听了这话,眉头都气竖。
见他放了手中茶壶,开始出言不逊又撸起袖子,姜馥迩才怕真打起来引了军卫注意,立刻佝偻着腰背碎步向外移。
只是那桌抹了浓香的公子却不打算吃一点亏,其中一人伸腿一勾靴,故意阻止她继续向前,出气道:“嫌臭是吗?本少爷让你好好闻闻!!”
姜馥迩始终垂睫不敢抬眼。
她往前挪了小步,想踢开他那只穿着红裤的象腿。可那公子决意刁难,又给身边另一人使了眼色。
两人里外夹击,似是看出她不敢还手,哄笑着推搡她时还进而去拉扯她蒙面破布。
光顾着掩面就已左支右绌,以至于她稍不留神,竟被人趁机扯落了半扇破披肩,湿漉长发也因此暴露。
“是个芳华女子!”
他身后的人忽然嬉笑调侃,刁难之意更浓。
但姜馥迩注意力全然落在身后的几名军卫上,随后她从喧闹的嘲笑声中辨出展开纸张的声音,还有那一侧压低的私语声。
怀疑自己被发现行踪,姜馥迩狠狠踢了挡住自己的脚,正欲逃走。
只听那人吃痛地喊叫一声,紧随而来还有兵卫那侧利刃出鞘的摩擦声。
这分明就是太岁头上动土。
姜馥迩掩耳盗铃,头也不回朝外大步流星。
正有人从外踏进,没等掀开门帘就听他冷嘲道:“这鱼鲜店改成戏台子了么?不进去吃食,围在这碍事???”
熟悉的声音从门帘外飘然而至,让姜馥迩本就忐忑的心更加雪上加霜。
许是这语气太过狂悖,以至于铺子里的嘈杂也因此弱了些。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门帘处,却在片刻后看到个身量极高且俊美无俦的男人慢悠悠走进来。
只不过他破衣烂衫,发丝凌乱,倒和正要出门的乞丐姑娘不无差别。
邶恒因门外看热闹而堵住他去路的人脸色不悦,却在走近食肆的顷刻间骤然松了眉团,拨弄头发的手也因眼前出现的人放慢了动作。
他先扫了眼姜馥迩身上撕烂的破布,又掀眼看向她身后公子哥的横眉冷对,最后视线停在即将斩断她发丝的刀尖上。
稍作反应,他毫无正形地调侃:“冤家路窄,这可是你自己没跑了。”
姜馥迩慌张出逃的决心彻底没了盼头,揪着另半张毯子的手已冒出一掌湿汗。
因无处可逃,姜馥迩惊恐的目光瞬间变得锋利,而现在她对面的邶恒呢,仿佛获悉她烟拼死逃亡,这才机警地稳住步子,已备反击她突袭。
可她身后持刀兵卫却在此时忽将刀尖指着邶恒,对身后人断言:“看他就不像好人!准是山匪同伙!!”
此话一出,店小二更来了赶人的底气。
他气冲冲跑出来,对兵卫点头哈腰一通附和,借势叉着腰对邶恒怒喝:“还衣不蔽体!绝不是好东西!”
邶恒原本还带着点玩味的眼神立刻冷下来,那张高不可攀的脸竟让姜馥迩想到寒冬腊月里傲然怒放的雪梅。
姜馥迩心下一松,立刻横移了小步,给他让开条路。
怎么也算交手过,对他脾性多少了解。
见她挪到一边,以为她要窜逃,小二连忙为刚被她伤到腿的公子打抱不平,二话不说就朝着姜馥迩挥拳过去想将她捉回来。
谁知这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