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快速道：“宫里有点事儿我们先走了，姑娘不必相送。”说完，扶着差点跑掉的帽子，也跟了上去。

似乎小山子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徐公公刚把人带走，老夫人和娘亲后脚就到，毕竟徐公公这样位高权重的宦官一般不会登门来。

盛月斋从地上爬起来，飞扑过去，手指指向田簌和，忿忿告状：“祖母、娘亲，她欺负我，你们看。”说着就摊开双手，上面有几条红痕。

老夫人心疼地把人拢进怀里，恶狠狠刮娘亲一眼：“看看，你养的好女儿，竟敢欺负我嫡亲的孙女。”

娘亲被说得脸色一青，目光悠悠落在田簌和身上，眼睑用力，“说，这是怎么回事？”

田簌和把花园里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又将小山子替她出头的前因后果陈述一番，娘亲好歹同她要讲道理，也就偃旗息鼓，“这，这听起来也不是簌和犯错，月斋也受了相应的处罚，那便就如此吧。”

倒是老夫人仍然还要发作：“那便就如此吧？你怎么当将军夫人的，咱们月斋可是你和将军的女儿，她一个命比草贱的丫头，比不上我孙女一根头发。”

田簌和见娘亲面露为难地看她，“那簌和，要不你跟你妹妹，还有老夫人认个错，此事就算了了。”

认错？簌和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明明是妹妹先欺负的自己。她若认错，就对不起今日小山子的教诲……

即便如此，老夫人仍然不打算息事宁人，嚷道：“认错哪够？既然记在我们盛家名下，就该去祠堂好好跪着反省！”

哐当——

一块重物从田簌和的身上落下去，那重物用杏粉色荷包装着，落地的声音又闷又沉。

田簌和的语气依然呆呆的，“东西掉了，不好意思。”

那荷包中露出一个金色的角，她蹲下去提起荷包，里面的东西便完□□露出来，众目睽睽之下，她捡起金色方块，细心拍去上面的灰尘，重新装好。

田簌和把荷包系回腰间，好脾气道：“祠堂在哪儿，带我去吧。”

盛月斋得意扬起下巴，“祠堂就在……”

“且慢。”

盛月斋疑惑侧目：“祖母，您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一双眼眸因为苍老而发黄，视线落在田簌和的腰间，一动不动，半晌，神色复杂地抬头，开口道：“不用了，你娘说得对，此事是你有错在先，且你已经受到应有的处罚，便到此为止。”

“可是我的手……”

老夫人扭头疾言厉色：“祖母说到此为止，你连祖母的话都不听了？”

盛月斋嘟囔起嘴，不情不愿道：“孙女自然要听。”

田簌和目送二人离开。

麻烦就这般因为一块金牌解决掉，小山子的方法当真好用。

娘亲还留在原地，等田簌和转身欲走才回过神来叫住：“我会好好管教你妹妹。”

田簌和停住，“有劳娘亲。”

穿戴华丽的妇人眉目间似乎有心事，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出口：“娘对你的管教也是一样。今早娘说的话偏颇了，但你真的不能再给那商贾之子回信，你既是要进宫与他联系于你无益，娘不会害你，你听话。”

田簌和勾起一抹心酸的笑，“可，入宫不是我选的啊？”

娘亲叹息，来握住她的手，“是，我们对不起你，可如今陛下对你寄予厚望，又有小山子对你青眼，你该珍惜这番际遇。”

田簌和低头看这双纤纤玉手，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保养得同小姑娘一般，而她的，因为常年种花的缘故，反倒结有薄薄的一层茧子。

“你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娘亲继续劝说：“好好，那退一万步说，你想想这些信如果被皇帝发现，你和那商贾之子会是什么后果？你说你们是朋友没有人相信的，到时候不仅你和将军府会出事，他也在劫难逃。”

田簌和默默听着。娘亲剥夺了她议亲的自由，还要剥夺掉她交友的自由，偏偏娘说这句话不是危言耸听而已。

怎么办？

“你让我想想……我想想吧……”

她站在天寒地冻的风口之中，面庞被吹得失去知觉，只剩麻木，心却是闷闷的，仿若有枷锁勒得她喘不过气。

思量许久，她终是妥协道：“只一个要求：最后一封信，夹五百两银票，我会告诉他我要成亲，以后……以后就不往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