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血玉观音,那石大哥不就是善财童子了?”
石头和尚摇了摇头,神色极为笃定:“那倒是不见得,白玉虽然冷酷无情,可她却未必会让自己的儿子替她做那些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的事。”
他看着阿舍,挑眉问道:“阿舍,你也认为石惊天会去做那些事吗?”
“师父,若论私心私情,我当然相信以他的为人品性绝不会去做那些事!”阿舍咬唇,苦涩一笑:“但是,我也知道他有多在意他的母亲,所以···我实在没办法判断他的选择。”
所谓当局者迷,阿舍着实害怕,倘若因她的错误判断导致师父做出错误的决定,无端断送了无辜之人的性命,那她万死也难辞其咎。
石头和尚意味深长道:“其实你们都忽略了一个人,而他极有可能是真正的善财童子。”
阿得皱眉思索,阿舍心念微动,脑海中似乎有某个名字呼之欲出,她却怎么也抓不住。
“师父,这人是谁?”
石头和尚道出了一个阿得从未想过的名字:“郭放!”
姐妹俩几乎是异口同声,惊呼道:“——郭放?”
石头和尚颔首,循循善诱地引导姐妹俩去发现郭放与师徒等人结交以来的各种破绽。
阿舍忽然忆起了与石惊天月下重逢那个夜晚,她和阿得曾撞见的黑衣人。
那人的功力明显不如石惊天,只与她不相上下,彼时石惊天身边也有冷氏兄妹相随,所以至少那一夜为血玉观音抓幼童的并非石惊天而是另有其人,那人才是真正的善财童子。
阿得则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阿舍,柔声道:“如此说来,石大哥莫非是因为偶然得知了师娘的身份才会提出延迟婚期的?我记得姐姐说过,那天郭放和石大哥还起了争执,第二天他就提出想将婚期延后,倘若是郭放将师娘的身份告诉了石大哥,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阿舍只觉眼眶微热又有湿润水雾泛起,她喃喃道:“难怪···难怪最近我每次见到他,他总是欲言又止左右为难,我还以为他是不肯说,却原来是不能说。”
他要怎么说呢。说他那一向温婉慈爱的母亲实际上满手血腥,说两人一直追查的女魔头其实就是她未来的婆母吗?这叫身为人子事母至孝的石惊天如何能说得出口。
阿得轻叹一声,握住姐姐的手以示宽慰,又提及了另一件事:“如果郭放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我们,那他之前曾对姐姐表达过的心意也是假的了?”
阿舍定了定神,想了想,摇头道:“我觉得不是,真心和假意,我还是能分辨的。”
提及郭放,阿舍一时又联想到更多:“师父,如果说郭放就是善财童子,我认为他也未必是真心愿意替血玉观音···替师娘办事,否则此前也不会答应与我一起伏击对方。我曾听惊天提过郭放的身世来历,据说是师娘突然带回玉云山庄的,那有没有可能他是受了胁迫,甚至他可能曾经也是那些失踪幼童中的一员?我总觉得,他对血玉观音的痛恨不似有假。”
石头和尚一怔,继而沉默不语:倘若阿舍的猜测是真,那就意味着白玉所犯的罪孽又添一桩。
阿得见气氛越发凝重,故意插科打诨:“姐姐,你才担心完石惊天,现在又担心起郭放了?这可不像你一贯嫉恶如仇的作风,看来石大哥会吃醋让你和郭放保持距离也不无道理。”
“阿得,你别瞎说!”阿舍恼羞成怒地瞪了妹妹一眼,忙跟师父解释:“师父,阿舍并非故意为郭放辩解,只是根据我所了解的讯息做出猜测,至于事实如何还需师父辨别真伪。”
石头和尚摆摆手:“你所说不无道理,我们师徒三人之中,数你跟郭放接触最多,他最有可能交心的大概也就是你。为师相信你的为人,你比任何人都更不可能姑息罪恶。”
他松开手中念珠,双掌合十念了声佛,感慨道:“倘若当年,为师能有阿舍对待石惊天和郭放这般的果决与清醒,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血玉观音了。这件事,你们姐妹俩都不许再插手,为师自会亲自去和白玉做个了断,给那些无辜的受害者一个交代。”
“阿舍,你明日还要去蓝田采药,此事就交给为师来处理。逝者已矣,安置照顾好那些生者才是眼下你们姐妹俩最应该做的,也算是为你们师娘尽一份心力,多少减轻一些罪孽。”
话已至此,阿舍自然相信师父的能力,也知道以自己的武功帮不上什么忙,故而不再多说,只是提起另一件事:“师父,我想去问问惊天,他是否关注过师娘这两日的行踪。”
石头和尚知道她还是担心石惊天涉及其中,也不点破,只是语重心长道:“也好,你既然有这个心,那就不妨让石惊天多劝劝他的母亲别再作恶。你的话,他应该还听得进去。”
阿得慧黠的目光在石头和尚面上打了个转,识趣地拉起姐姐往药房走去:“师父,那我和姐姐就不打扰师父做决断了,我去给姐姐收拾东西,顺便看看铁蛋有没有传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