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爪案

阿左收到带贝小沫调查永家巷案子的任务，先扔了一本文件夹给她。

“这些是尸检报告，鉴于你第一次接触命案，就不带你去看现场了。”

“为什么啊？”贝小沫觉着他小瞧自己，不服气着打开文件夹，下一秒胃里一阵翻涌。

感谢阿左，不带她去现场看是对的。

一具男尸，裸着上半身，从胸口到腰部，三道深深的伤口。

皮开肉绽，胸口清晰可见根根白骨，腹部连肠子都露了出来，伤口边缘发黑发硬。

贝小沫硬着头皮看完，立刻合上文件夹。

“看出什么名堂没？”

“够凶够残忍，这得多大仇啊！”贝小沫想再看看细节，一回想，还是算了，太惨不忍睹，就把文件夹扔在了一边。

她问:“什么刀划出这样的伤口。”

“初步推测，可能是锥子。这是前天发现的尸体，受害人永康。永家巷附近，这样的尸体是第三具了。走吧，去受害者家里看看。”

永家巷是陵城还未改造的棚户区，加上昨天刚下过雨，一地泥泞。

贝小沫想起小时候住的地方也是这般，一时陷入回忆，不自觉的眼睛发酸。

阿左拍了拍她，“发什么呆呢，前面就到了。一会老大也来，好好表现啊。”

“哦，好。”贝小沫回过神，吸了吸鼻子。

她跟着阿左走进一户简陋的人家，稀稀散散破碎的石棉瓦铺在房顶，院子进去有个鸡圈，隐隐闻到些臭味。

阿左扇了扇，“嚯，这味够大的。”

贝小沫看着正对着院门的房间，阴天，屋内阴沉沉的，屋子里散发着冰窖般的冷气，远远的，让人毛骨悚然。

一位妇女坐在房门口刨玉米，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

阿左走到妇人面前，她仍然没什么反应，目光空洞。

他蹲下身，询问:“是刘阿秀吗？”

妇人木讷的抬起头，声音僵硬:“我是。”

阿左寻了个板凳在她旁边坐下，贝小沫则在院子里溜达。

“请节哀，我们来是想了解下永□□前的情况，麻烦您配合一下。”

听到阿左提起丈夫的名字，刘阿秀瞳孔放大，嘴巴大张着说不出来，满面惊恐。

“您这是……?”

“不许提他！不许提他！”刘阿秀情绪逐渐激动，几乎嘶吼着。

阿左有被她吓到，贝小沫一激灵，她寻着臭味嗅去，越靠近刘阿秀，恶臭越发浓郁。

原来这臭味并不是来自牲畜棚，而是刘阿秀身上的。

刘阿秀整个人在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双手拢成爪，后又紧紧握起来。

贝小沫刚想开口抚平她的情绪，跑进来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

“妈妈，妈妈！”小女孩搂住刘阿秀，她一瞬变得温柔起来，可眼神依旧空洞，“妈妈，弟弟妹妹闹我，不好好跟我玩，你陪我们一起。”

刘阿秀看了看阿左和贝小沫，起身缓缓的走进屋里，好一会才又踱步到小女孩身边。

“乖啊，妈妈给你钱，和弟弟妹妹去买糖吃。”

刘阿秀塞了一团纸币给小女孩，贝小沫瞅着有些不对劲。

小女孩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阿左收回四处张望的目光，继续问:“阿秀姐，那你知道永安和永乐吗？”

这句话让原本还带着些慈笑的刘阿秀，面目狰狞起来，周遭充斥着怨气。

刘阿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头发向四周蔓延生长。

贝小沫和阿左同时向后退了几步。

“这什么情况？”贝小沫低声问阿左。

“十有八九，鬼附身。”

刘阿秀拖着长长裙摆腾空而起，贝小沫目瞪口呆，不是吧不是吧，第一次正儿八经出任务，就这么大阵仗?

刘阿秀的头发在空中蔓延飘散，双手指甲也逐渐变长，锋利如匕首，能轻易刺破皮肉。

贝小沫突然想起，永康身上的伤痕既不是刀划伤，也不是锥子刺伤，正是这鬼爪的痕迹。而她给小女孩的纸币更像是冥币。

“很显然，那三个人都是刘阿秀杀得。”

贝小沫走上前，拉开架势迎战，被阿左拉回去护在身后。

“你先走，去联系维管增援，我来对付她。”

“不行，我绝不能丢你一个人在这。”

贝小沫知道，凡人肉身对抗鬼魂灵兽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现下只有他们两人，自己还是半路出家，全靠阿左，显然寡不敌众。

阿左带着贝小沫慢慢挪向门口，趁机贝小沫掏出对讲机喊了许久也没答复。

刘阿秀飞到阿左面前，鬼爪向俩人回去，慌乱之中，阿左下意识把贝小推到一边，独自应对，和刘阿秀打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