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多。
她看到帘幕后面做着一个男子:他眼眸深邃,剑眉朗目,坐姿不羁,一柄折扇拿在手里敲打。他穿了一件蜀锦制云纹绉纱袍,看上去慵倦闲适。看起来同珩王殿下眉眼间的确几分相似。
“你今日竟敢不去上朝?!”面前的男人问道,话里倒带上了些许戏谑调侃。
这也不能怪她。她今日醒来在这具身体时,就已是卯时了,而自珩王府到宫墙内,也得小半个时辰。她可不知道她今日一起身就会成了珩王殿下。
“今日父皇上朝时说了些什么?”她接过话,假装着珩王的口气问道。
敬王四下打量了他一番,才开口道:“无妨,今日父皇也未去上朝,昨晚他在安华殿诵经一夜,今日上朝前累倒了,就回去休息了。”
本朝的国教是道教,只是圣上偏好释教,连道法都被搁在一旁。圣上痴迷佛教,前些年甚至亲自在庙内讲经。大臣们痛哭流涕,跪在大雄宝殿外才将其请回皇宫。京城内的庙宇林立,不见老庄,倒都是各类佛像。
韩月知顺势坐下,只是她实在不习惯如敬王殿下一样在他人面前坐姿如此散漫,只席地盘膝趺坐。
他皱了皱眉,挥手让身边的小厮把门关了起来。韩月知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今日怎的没带凌河出来?”
她怎么知道?她出门时只是看着这个小厮一直跟着自己,又听下人叫他阿黎,便带他出来了。
“今日他身体有恙,就没带他出来。”阿黎抓了抓手,神色微变。
“那你身边今日带的这个叫什么?”
“呃...叫阿黎?”她犹豫地说了出来,“不过,我带小厮出来,他的名字也没必要记得清楚。”
“是没必要记清楚。”他坐起身正对着韩月知,“只是我竟然不知我的四弟竟然不知我贴身的小厮叫凌河。”
这……这三皇子居然给自己下套了。
她强装镇静,没有应答。
“我四弟一个不着四六的人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倒成了一个爱议朝政,讲话这么有礼的人了。”他依旧说得云淡风轻,眼神却变得锐利。
可是,她昨日见到的珩王殿下,可不是他口中说的四六不着的人。
“快说!你到底是谁!为何假扮我四皇弟!”
既然避无可避,倒不如说出真相。
她行了一套礼,是朝廷命妇拜见皇室的时候用的:“妾身赵韩氏参见敬王殿下。”
很明显,敬王殿下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种疑惑又嫌弃的神情。很快,但韩月知偏看到了。
“本王可不记得朝廷有哪个命妇是赵韩氏。”三皇子用折扇掩住嘴,“还有,你...别用我四弟的身份做出那种动作。”
“你现在应该不知道。妾身...我来自永观二十一年,名韩月知。”
“兖州郡主家的韩月知吗?”
“正是。”
“有意思,只是我为何相信你?”
“我现在没有理由让敬王殿下相信,只是敬王殿下要知道我没有害你的心思。”
“如何看出?”他语气松了下来,只是仍然身体绷紧着。
“若是想害你,我必不会现在暴露身份。”韩月知想道。
“我怎知你不是故意假扮成我四弟来接近我,获取信息。”
还真是个严谨的人,只是严谨过头了吧。
韩月知忍了下来:“敬王殿下,敢问如今是永观几年?”
“永观十四年。”
十四年,距离太子的自戕还有两年时间,她要找到太子自戕的真相,找到那巫蛊案的真相。
永观十四年发生的大事...
那时她不过十四岁,但也听得些坊间传闻。
那时圣上病倒,其实只是身体不适,倒有一和尚玄乎其玄,说圣上这是佛祖不满,当向佛祖亲自念上几遍《八十八佛大忏悔文》问罪。
本也无什么大碍,群臣间也无人反对。只是谁知没呆上几日,圣上竟然打算出家修行,舍弃皇位。
“这几日你可以注意一下有没有一个和尚靠近圣上。”
“怎么,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圣上就会被那和尚请到同泰寺,几日后陛下就会想脱下黄袍穿上僧衣在同泰寺讲经。“
显然,微云深的脸上有了些许迟疑和思索。
“我为何要相信你。”
“你当然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我已向你投诚,便是我有求于你。你大可过几日求证,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有意思,本王信你。不过本王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有求于我。”
“为了两年后的——白虎楼事变。”
韩月知向他大致概括了太子的自戕之事,但具体内容她也并不熟知。很明显,他虽表现镇定,但其实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