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面人基地

年前的冬天，是怎么回事？”在收藏家记忆里，那雪人是他自己堆的。

“五年前的冬天，你一个人在钟塔上堆雪人。你走了之后，雪人的头掉了下来，是我把它安了回去。之后你又回来，却没发现。所以，也算是我们一起堆得雪人吧。”楚绪歪了歪头。

“算。”收藏家觉得有趣，连连点头，“怎么不算？”

–

楚绪拿出装了自己家人的世界匣子，告诉收藏家：“这里，一共756个。”

他想把这个匣子——如今他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交给收藏家。

我能相信你，对吧……

他盯着自己的黑色小匣子看，想出了一百个可以相信收藏家的理由：

比如刚才的回答、比如哭面人的宗旨、比如收藏家的本性、比如自己的直觉、比如利益得失……

然后楚绪把这个匣子，珍而又重的，放在了桌面上，没有松手。

收藏家伸出手，也抓住了这匣子的一角，劝诱：“把它给我。”

楚绪抬眼，发现自己自己看见的只有面具，心下如擂鼓般咚咚响：“我都不知道你是谁、看不见你的脸。我如何相信你？”

“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我要是想抢走，你拦不住我。”

“但你没抢。”

“我也从你们之中，获得不了什么。”

“所以我才不安。”

“放你这就安全了？匣子破了怎么办？”

“有人能击破它？”

“有，当然有！它防御是S,但不是无限。”

“你会保护它到什么时候？”

“直到我死。”

“……”

两个人剑拔弩张，掐住这个匣子就不松手了。

你一句，我一句。说是在商量，但更像是在吵架。好像下一秒就能打起来，看得旁边的黑谕是冷汗直冒。

收藏家再次强调：“直到我死。”

他第一次说这句话，态度如顽石一般强硬。第二次说，却如毛毛雨一般柔软。

这下，楚绪手指一松，放手了。世界匣子，到了收藏家手中。

交出家人的同时，他知道，自己也把虞饶交出去了。

他神志恍惚，几乎站立不住。低头看着那桌沿，一直用眼睛描绘那桌子的木纹。

而后又看那盆兰花。长长的翠绿的叶子，以及那三瓣花，就像穿花裙子跳舞的小姑娘似的。

清透俏丽。让楚绪想起一个词语“义结金兰”。

与虞饶不同，楚绪莫名觉得这盆花很适合收藏家。而后，他看着那花发起呆来。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世界匣子，又递到了他眼前，挡住了兰花。

“给你。”一个有金属质感的有力声音说道，“什么时候想给我了，再给我。不想，你就拥有带着它。”

楚绪一抬头，看见了那熟悉的黑衣。

他不吭一声，接过匣子，离开了。

*****

[地点：镜花饭店]

[时间：晚上九点]

–

在和虞饶一起在镜花饭店吃饭的过程之中，楚绪告诉他：“我看见小荣了。”

——当初在初夜拍卖会上被作为胜利女神拍卖，被尸体收藏家买走之后，又在相思大厅神秘消失的女孩。

虞饶一惊：“在哪？”

“匣子里。”

之后，楚绪给虞饶讲了一下今天的事情：

小荣梳了一个长长的辫子，她的头又回来了……还是那么漂亮，一双杏眼熠熠闪亮。

她看见楚绪之后，先是大吃一惊地捂住了嘴巴。然后立马跑了过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大喊：“楚绪哥！”

而后楚绪怀里就收获了一个健康的妹妹。他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小荣笑着放开了他，问：“哥，你怎么了？我没死啊！”

“你去哪了，怎么会出现在这？”楚绪紧紧捏着小荣的胳膊。

“那天拍卖会之后，我就被尸体收藏家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他说是匣子里面。然后我就被他给治好了，我的身体……”说到这里小荣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头还在。

她接着说：“我的身体就恢复了原样，一点都没有不舒服。然后我就在匣子里面住了几天，但那几天发生什么，我都忘了。

然后尸体收藏家告诉我：失乐园毁了、黯押败了，大家都去了基地和匣子，问我要不要出去和大家呆在一起。我答应了，他就把我送了出来。还给了我……”

“给了你什么？”

“一只小狗！叫噜噜。和你之前那只小狗长得特别像！我都纳闷他是从哪里寻来的！”

然后小荣唤了一下，那只棉花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