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
晚上,夏稚墨躺在床上,斑驳的影子在墙壁上投射,野猫野狗的叫声凄然,一道寒光乍现,夏稚墨吓得从床上起来,拿过旁边的手电筒,照射出一个清晰的轮廓,内幕终于被揭晓。
“怎么是你?你来我房间干什么?”夏稚墨颤抖着嗓音喊道。
夏明轩露出阴森恐怖的笑容:“姐,我来看看你,一个人睡觉是不是太孤独了。”
“你离我远一点。”夏稚墨毫不客气地说道,眼睛里却充满了畏惧。
夏明轩叹气道:“姐,你还是这么的不近人情,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成为现在这样。”
“夏明轩,我真的把你当亲弟弟看待,可你始终把我当敌人,我们就不能像其他姐弟一样,非要活在仇恨的阴影里,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吗?”夏稚墨的眼睛里满是倦怠,语气却极为诚恳,这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商量,只希望能够得到和解,免于纷争。
“姐,你说的倒容易,毁掉就是毁掉了,我爸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怎么可能死,我妈也不会因为压力过大,从20米高空摔下,你的一句道歉,对于我来说太轻了,收养了我,就可以抵债吗?我受的屈辱和嘲讽,又该由谁来还呢?你是可以榜上陆景烁这样的大款,而我一生却都要被这种痛苦裹挟。”陆景烁语气略带嘲讽,眼睛里满是赤红。
时间有些久远,记忆也慢慢模糊,她只记得在那座高楼,突然意外失火,也差点丧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大手将她抱了起来,然后送了出去,但是那个救命恩人,也是妈妈认识的朋友却永远地丧失在火灾里。
这个世界上好人难做,不是没有道理的。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找苦命人,他的妻子因为承受不住生活的重量,选择一跃而下,就这样年仅四岁的谭敬尧在两天之内丧失母亲又丧失父亲。
夏稚墨的妈妈知道后决定收养谭敬尧,后改名夏明轩,即便那个时候经济条件非常差,只能勉强温饱,还时常营养不良,但颜回真的是把他当亲儿子养,从来都没有想过亏待他,最累的时候,甚至一天打三份工,只为了让他们吃饱穿暖,有学校上。
那个时候夏稚墨也是竭尽全力照顾弟弟,尽可能弥补那份亏欠。
本来小的时候,他们姐弟俩关系还挺好,抓泥鳅,跳皮筋,玩捉迷藏都待在一块儿,但是等到他上学,他彻底变了,他不再与她分享秘密,看她的目光,都带有仇视。
老师说的最多的评价是脑瓜子很聪明,只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明轩,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人不能一直抓着失去的东西不放,这样只会更加痛苦。”夏稚墨一字一句,苦口婆心地说道。
夏明轩只觉可笑,他从裤袋里掏出刀片,沿着手上的纹路,划过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刺目血红,惊心动魄。
“你干什么啊?”夏稚墨上前想要阻拦,却被夏明轩一把推开。
他脱下衬衫,大大小小的伤疤便一览无余。
“别在这假惺惺了,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我被校园霸凌,被孤立,被全班人嘲笑,成为众矢之的,差点打成残废,还要被拿来比较,实在难过的时候,就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让疼痛转移,可你在哪儿呢?”鲜血缓慢流淌,温热的内心也随着时间逐渐冷却。
夏稚墨看着他,想到了什么,艰涩地开口:“所以车是你偷的?”
“是啊!是我偷的,你们能无所顾忌地活在阳光之下,可是我呢!永远只能活在黑暗和阴影里,没有人会心疼我。”刀片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响声,夏明轩眼睛里的脆弱终于有机会显露出来,声嘶力竭,痛定思痛。
“夏明轩,躺在姐姐的怀里,嗯,好香,我要,哈哈哈。”
“夏明轩,你拿得到吗?”打篮球时,有人故意耍他,然后转身跳投。
而更过分的还不止是言语上的侮辱,更是行为上的挑衅和戏耍。
他们把他的铅笔盒当成足球踢,故意推他去女厕所,让女生认为他是变态,至此他被同学完全孤立,由于学习不好,老师也不爱戴他,于是他只能待在那个角落,与垃圾桶为伴。
人性是复杂的,即便在单纯的学生时代也是如此,有些恶是天生的,深化入骨髓。
堕落真的只在一念之间,得不到温暖,那就使之破坏,抽烟,喝酒,滥交,打架,他变成了年少时最不喜欢的人,他的仇恨遍布每一处毛孔和灵魂,孤独,寂寞,忧伤让他无处安放,于是性和死便成了解脱,便成了快乐,他向往一种极致,置身云端的感觉真好。
“夏明轩,我们能不能好好聊聊?把一些误会解开。”夏稚墨眼眸澄澈,不希望他误入歧途,越陷越深。
夏明轩发出一声冷笑,随后捡起地上的刀片,朝她走过来,夏稚墨神色惊恐地朝后退去,嗓音略带颤抖地说:“别,别..”
“求我。”夏明轩步步紧逼。
夏稚墨被恐惧支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