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工之后
詹浩峰又重新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找回工作状态,快递外卖慢慢恢复后,他吃得比过去规律且清淡饱足,每天抽点时间在房间内做些简单的锻炼。
他也还是每天至少联系一次卢冬,只是好像慢慢地感受不到,从前她带给自己的那种治愈和阳光了。
不过,卢冬最近状态也确实不如从前,一向乐观坚定的她,近来也不禁流露出越来越多的焦虑和不安。
年前公司获得融资时她有多雀跃,现在相应的压力就有多沉重。
卢冬经营的行业,对线下市场的依赖度极高。
这场糟糕的疫情,不仅夺去了很多人的健康乃至生命,更是影响到了许许多多行业和人的生计。
面对天灾,她个人的能力和智慧再强大,起到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投资人砸下来的钱,必须要在一定时间内看到回报。
而她必须快速推动业绩的增长,才能给他们充足的信心。
当下的现实情况,却不允许她做到。
就这样,一个越来越沉默的詹浩峰,和一个在重压之下越来越浮躁的卢冬,在这隔着上千公里、近1个月都无法面对面交流的情况下,都渐渐找不到曾经的初心了。
只是,暂时也并没有出现多么激烈的矛盾或者多么痛苦的冲突,双方都没有动力和契机,去打破当前这样消极然而平衡的状态。
而乐宜那边的工作状况,刚巧与卢冬完全相反。
她所在的行业在疫情形势下,需求量一下有了爆发式的增长。
曾经几个人的小组就可以hold住的工作,现在却不得不快速招募为数不少的团队新成员,以抓住这股势头扩大规模,提升市占率。
徐乐宜这阵子忙得每天都只能睡5个多小时,醒来就要回复无数来自上司、客户和合作伙伴的各种消息,每个上午都得边做着工作或听着语音会议,边见缝插针地匆忙洗漱。
有时候一个上午像赛跑似的过去了,她才想起来自己别说早餐,连水都没喝上几口。
上级很信赖她,新业务的拓展几乎放手任凭乐宜去拼,并承诺她1-3个月内,一旦团队成员招募完毕,职位和待遇都立即再升一级。
乐宜自然也觉得现状吃力,但也明白这宝贵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如果不在能力范围内拼到底的话,今后一定会后悔。
于是她每天每天都卯足了劲干活赶进度,偶尔也想起詹浩峰,但自从上次他回了道谢消息,并说已经康复无虞之后,她也终究还是放下了心。
22:30之后的小区,静悄悄得有些过分。
在A市这样繁华而节奏又快的都市,这并不正常。
应当街边小店都还亮着灯、放着歌,不知疲倦的年轻人们频繁进出才对。
这样的寂静仍是因为疫情,虽然A市在这场席卷全国的灾难中不算是重灾区,只说减少不必要的出行,而没有强制居民在家自我隔离。
可大部分有条件的企业还是在近一两周内安排了居家办公或AB轮班,各街道也都要求小商户适当缩短营业时间,降低人群进出和聚集的可能性。
滕娅牵着小狗,从昏暗的路灯下,走过完全空无一人小区里灌木间的小径。
虽有一丝害怕,但还是强作从容。
疫情爆发以来,她回父母家的频率进一步降低了,更多的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和小狗作伴。
怎么说呢,这样的生活虽然有点孤独,偶尔还有些感伤,但还是很舒适、很自由。
说到底,不用和任何人相处,不必考虑别人的心情和作息、生活节奏,除了遛狗之外,一切安排都以自己为中心来决定的状态,真的给了多年来没怎么离开过父母的滕娅一种淋漓畅快的感觉。
她甚至有了一丝,想要尝试突破自己牡丹状态的小小勇气。
复工第二天,舒韵就不得不意识到,这居家办公,看似比去公司出勤要慵懒舒适,实际上可真不轻松。
早餐还能用面包简单对付、省点时间,午休那一小时既要做饭又要洗碗,根本就是来不及。
如果不及时洗,下午工作的时候,厨房里剩菜汤汁的味道就会幽幽地飘过来,也让人不是滋味,很容易对工作分心……
白天工作节奏完全不比从前在办公室里的时候慢,所以也根本无瑕处理这些生活琐事。
而晚上下班也其实很难准时,加个班、再做饭、还要洗碗,整个人只会疲惫不堪地被掏空灵魂,还说不上几点才能吃上饭……
舒韵认为,为了不天天吃泡面,还得男女搭配分工,科学解决问题!
果然她一开口,顾淳就很配合,他甚至主动提出,三餐都可以他来做,甚至舒韵只需要洗中午那顿的碗就行。
舒韵羞愧得满脸通红:“不行不行,大家都要上班,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干80%的活儿呢!早饭的锅碗可以合并到中午,我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