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真相

“醒醒！赵湘?喂！”模糊的声音传入脑海。

我深吸一口气，仍然有呛人的烟味弥漫在空气中。我想我昏迷的时间不是太久。

我坐起身努力睁开眼，寻找声音的主人。

是「杜鹃」，她处理完残余的敌人了。

还有...仍然昏迷的刘落怡，她吸入了太多的烟尘，加上被爆炸的冲击力撞到玻璃上又摔到地面。

“没必要太担心，看她手上的伤痕大概是用法术挡过冲击波。也就只有点小的伤口，我都给她处理了一下。现在带她回组织疗伤——拿着擦擦脸，”「杜鹃」把毛巾递给我，“还有，你好歹把手腾出一只吧，就算你打算这么一直抱着。”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松开抱着她的双手，接过毛巾。

“谢谢...”或许是烟的缘故，我的嗓子哑了。

“你还有力气吗?”她看着我晃晃悠悠地走，“稳点，我去把车开过来。”

一直到车开过两个路口，我才想起来一堆问题。

“「杜鹃」?”

“怎么?”她把后视镜掰了掰，正好可以看到后座上的我。

“「地府」的人呢?”

“走了，似乎气得很。”

走了，也就是说不论是暮迁还是刘落怡，他都没有想过伸出援手。

“走了?”我的嗓子虽然哑了，但眼神把愤怒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至少「杜鹃」从后视镜里投来的迟疑这么告诉我。

“对，走了——什么也没有管，就是你所想的那样。”

她少见地没有为「地府」找托辞。

“他们不是来带走暮迁的吗?我在「镜」里的时候，暮迁恢复正常了，他为什么直接跑了?”

“暮迁他?”

“本来可以不死的，他们不是来救暮迁走的，是吗?”

沉默，但气氛却像是有一颗炸弹要引爆，而「杜鹃」的下一句话将决定拆掉哪一根线。

就在我幻听到的“滴答”声越来越响时，她终于说话了。

“如果我说是，你会现在把车炸掉吗?”

“我要是能就好了，不过我难保给你一巴掌。”

“我起码算是你的上司，注意言行。”

“那上司清不清楚「地府」找暮迁的真正原因?”

“我只接到了任务。”

“什么是‘善后’?”我继续逼问，而脑海里已经冒出来一个危险的解释。

“缄默者。”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从不同人口中。

“巫师的傀儡来了不少，但只有暮迁能力最强，缄默者的能力?”

“缄默者没有这种能力，不如说他们除了魔法适应性强以外...一点能力都没有。”

“「地府」看中了这个东西?他们看不起「镜主」倒反而瞧得起这么...”我说不出是“这么”个什么，说到底，那一瞬间我也把暮迁算做了“物”。

「杜鹃」意识到了我停住话头的缘由，，但是没有点破:“一个魔法容器，可以提高魔法强度的容器，使用得当的话法术比那些巫师还要强上几倍。他们大概就是这么定义的暮迁。”

“他们手头上在忙的，总不会是在世界各地搜集这些‘容器’吧?”

别告诉我他们忙的焦头烂额就是因为这个，我心里默念着不要。

“是...”「杜鹃」猛打方向盘，我直接撞在了门上，“我没有拒绝这个要求，看起来很奇怪对吗?”

“你一直很奇怪。”我露出苦笑。同时「地府」的良善面貌在我心里开始崩裂。

「杜鹃」似乎把这句话当做了夸奖。

“我以为你会顺着话头质问我‘为什么’”

“你也从没来没在这种问题上用‘because’起头。我问了不也是白问。”

「杜鹃」把车速降了下来:“但这次可以。”

我等她开口，眼神停留在远处的高塔。

“就算我不接受，也一定会有别的组织接受，或者他们会逼我接受。

“我已经把许墨扬送了出去，下一个我送谁走?刘落怡?你?你们走了的下场我都想象得到。”

那许墨扬他?现在的情况...

虽然我不知道上次拒绝的是什么任务，大概也和缄默者脱不了干系。

胃里有种翻滚的感觉。

“还是直接被收回组织编号，以莫须有的罪名消失?比起这些，我更愿意去接受那个任务——你也和他不熟，知道这个后我觉得一切都好办了。这是我老糊涂了，我不指望你原谅我。”

我仿佛感受到了一点许墨扬说“不是你的错”的时候的心情，一定是五味杂陈。

“虽然那里属于「瑞思」，但你没有看到「瑞思」的管理员或者行动人员对吧?他们就是拒绝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