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下山
城门外,排队进城的人群熙攘,挤来挤去,几个守城的懒散地查着路牌,后面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管,插队的插队,老弱妇孺到头来还是排在原地。
推搡之下,人群中忽然冒出个脑袋,带着一顶斗笠,遮住半张白嫩的脸,身上穿得圆鼓鼓,倒是一瞬间看起来像男娃娃。
“阿笑,阿笑。你别踮这么高。”
那老者急忙把女孩拉下来,替她戴好斗笠。他眯着昏花老眼,踮起脚来也看不见队伍的尽头。
“师父,我怎么听到有人说要路牌啊?”
她转头问道,声音清亮,眉目间满是不解。
“去年下山还不用的啊......”
老者嘀咕道,看到一个守城士兵在门口晃悠,连忙抓住他,问道。
“这位大人,我们没有路牌,但我们是进城为人治病的。”
那兵卒瞥了老者一眼,一脸嫌恶地甩开他,高声道。
“无路牌者不得入内。”
老者被一甩,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引得众人纷纷避开,如今世态炎凉,又遭天谴,都没个有钱的人,都怕被讹。
“师父,你没事吧?”
她急忙将老者拉起来,替他拍掉身上的灰,随即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那兵卒看。
“你怎可这般?”
她师父都八十有余了,再过两年连路都走不动,他们也没惹他,这人怎的这么没有尊老之心?
“瞪老子,你找死你!”
她见那恶人要动手打她,她反倒是不怕,这口气她得出。就算被那人揪着衣领,她也想狠狠揍他一拳。
可毕竟是男人,又是当兵的,速度就是比她快。还没等她来得及动手,那人就给了她一掌,将她斗笠一把打掉。
“我还以为是个小子,原来是个女人?”
那兵卒见到她脸倒是笑了,也不管她是咬人还是踢打,直直地就想要将她往远处草坑里带。
师父这才缓过神来,捡到自己徒弟要被带走,急忙上前拦下。
他连忙作辑,恳求道。
“小女不懂事,还请大人宽恕她。”
“你滚开!”
那人就要踢老者一脚,却被一声清亮的声音打断。
“你这是在做甚?”
三人都急忙抬起头,见那将烈阳遮住的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的盔甲要比这守门兵华丽上不少,身后还跟着五六人马。
“禀千夫长,这三人没有路牌就想进城,我这是在驱赶他们。”
那守门的兵看上去是有些后怕,他急忙放下抓着的女子,一膝下跪道。
那马上坐着的千夫长听闻,快步下马,站在那人面前问道。
“这二人皆是妇孺老人,你推推搡搡,成何体统?”
那兵卒一抖,急忙请罪。
“罢了,我看前面检验路牌的人手不足,你速去佐理。”
守门的兵卒见千夫长放过他,这才松了口气急忙退走。
“你可无事?”
他转头朝阿笑问道,她这才看清他的脸。
他年纪不大,也许就比她大上个一两岁,脸蛋文文弱弱的,眉毛弯弯,一双眼睛也像月牙,却又高大,比起武官,道更像是文人墨客。
总的来说,他长得好看,长得就像是个好人。
她愣着神点点头,而师父却还是将斗笠一把扣在她脑袋上,急忙道谢。
“谢大人相救之恩。”
“这倒不必,在朝歌,二位还是小心些好。”
他低声嘱咐,刚要跨上马,却再次被老者叫住。
“大人,虽然我们没有路牌,但我们却有急事进城。”
老翁急忙说道。
“我们师徒二人皆是游医,此番是进城送药的。”
他急忙从阿笑背后的竹篓中掏出满包药草,自证身份。
“这药一年送一次,若病人再不得此药,怕是凶多吉少。”
那男子听罢,点了点头,却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他看向自己腰间的腰牌,扯下来给了老者。
“有了它,你们就能在朝歌城畅行无阻,我且有事,先行告退。”
他快速跨上马,和一众战士们向城内奔去。
“大人,这...该如何归还于你呢?”
阿笑看着师父手中的令牌问道,听那马上少年回道。
“申时与我在此地相见。”
“我的小祖宗诶,你方才逞什么强啊?”
送药出来后,老者一边整理着阿笑背的竹篓,一边无奈责怪道。
“师父跟你说过多少遍,出门在外能忍则忍,你是女孩子,又不是什么大丈夫,你能打得过谁?”
“可那人!”
阿笑想反驳,却又被师父骂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