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对峙

赵霁笑眯眯道：“晃瞎我了算。”

那副“银子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劲儿让苏顷也是无奈。

春桦一进屋，目光撞到被照耀的银灿灿的山堆，被刺个正着，连忙闭上眼大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赵霁无声偷笑，被苏顷一瞪，立马收敛的笑意。

春桦揉着眼睛起身，“老板，为啥要把银子堆在这里啊。”

苏顷咳一声，“自然是有人想要，有什么事情吗？”

“老板，薛望山来了，被我打发走了。”

苏顷眼皮也不抬，道：“干得漂亮。”

春桦扬唇，走之前瞪了一眼赵霁。

赵霁：“又是我？”

“春桦不是个轻易转变印象的姑娘，她若是第一眼喜欢你，便会一直喜欢你，若是第一眼不喜欢你，那你就要日日受她白眼。”

赵霁轻叹：“算了，习惯了，那个薛望山是薛家的人？”

“他是薛文卿的贴身小厮。”

“啊，我知道薛文卿，跟你一样出名，他是高门大户，听说和他薛老爷不和，总是流连醉仙阁，一面为了谈生意，一面为了气他老子，他还有个大哥大他八岁，在京为官，最开始是买来的官，后来不知怎得被兵部侍郎的女儿看上了，半入赘似地进去，他老丈人就给他找了个别的油水厚的官当了，已有十年未曾回过冀州城了。”

他哗啦啦说了一堆八卦，抬头见苏顷诡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

“……你这都哪听来了。”

“当然是市井民巷，我们一起做完工，都去城西那块小摊吃吃喝喝，在那，没有你听不到的消息。”他略显得意的一笑，“你居然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商人也耳听八方呢。”

“不知道，以前也没什么心思兴趣打听，不过知道总比不知道强。”

苏顷起身，与赵霁一同坐在银子堆边上。

“那薛文卿遣他小厮来，是要约你么？”

银灿灿的银子堆光芒映赵霁眼瞳里，苏顷才发现他的竟是浅色的，像琉璃。

“□□成是，但这次我猜，还多了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苏顷笑着看向赵霁，赵霁眨眨眼，竖起手指指向自己。“我？”

苏顷点点头。

“他想找我？干什么，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了？不可能，你没跟别人说吧。”

“守口如瓶。”

“那为何还找我？”

苏顷耸耸肩，“不知道，你们男人的脑子，我压根理解不了。”

赵霁：“……”

他能说女人的他有时也理解不了么，不过会被骂笨吧……他觉得还是不讨骂了。

“但就算打发走了，薛文卿会就此放弃？”

“不知道，很大可能又会耍些小手段。”

苏顷留下神秘一笑，起身走了，赵霁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神来，摸着鸡皮疙瘩道：“赵霁你可真不争气，耍手段又耍不到你头上，天塌了还有苏老板顶着，怕什么。”

他自己宽慰自己片刻，又开始满心欢喜地欣赏起银山来。

三日后，苏顷没想到赵霁就真的坐在房内看银子堆看了两天，更没想到全冀州城都知道苏老板的夫婿是个穷叫花子，虽然她并不慌，她只是觉得说叫花子过分了些。

苏顷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呷着热茶，春芸春桦坐在另一边，春桦翻了个白眼，春芸则道：“老板，此事还是需要解决一下的。”

苏顷知道春芸说要解决是因为什么，她嫁了个没本事的软饭男传遍了冀州，先前纷纷贺喜的人都开始嘲讽苏顷是被迷昏了头。

这话越传越烈，本是一件的私人小事最后竟演变成了，苏老板头脑昏聩，对生意也不再上心。

有些人甚至怀疑苏记商行还能不能延续下去。

“这不公平！”春桦恨恨道：“男子包了女子，就会说是家产万贯，反而让人羡慕，女子就不行？”

“其实若男子突然娶了一个穷苦人做正妻，也不好。”春芸平静道：“说白了，就是穷和富的差别。”

“但还是女子的影响更大一些。”

春芸点点头，“这倒是。”

苏顷对两个人的辩论充耳不闻，她倒是不着急，这么些年，她自底层走上来，听过更多难听的话，这点反倒连擦伤都不如，而且她发现成婚后确实有变化。

比如以往家常便饭般的受伤没了，她已经三日身上不曾见血了。

房门被突然打开，赵霁从外面冲了进来，“太过分了，怎么能说我是叫花子呢？没有说叫花子不好的意思，但是我做过那么多工，怎么能说我是叫花子呢。”

春桦翻了个白眼，春芸还是一副平静面容，苏顷赞同道:“我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