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亲
年关过了,江霁雪能接到制衣的活也越来越少了。
如今赵姨娘腰早就好了,但是她什么也不愿意做,偶尔一做就要抱怨,说什么都是一样的女人,偏偏她命不好,是伺候人的命。
江夫人听了,气得胸闷透不过气,故江霁雪私下里抢揽着做事情,只为了母亲少遭一份气。
但这样也没多久,赵姨娘和江夫人为了江耀辰大吵了一架。起因是江夫人停了江耀辰私塾走读的银子。
面对赵姨娘要说法,江夫人淡淡说道,“我们家养不起千金小姐,也养不起公子哥。我也想让耀哥儿读书,可是天天坐吃山空,寒门苦读十年有出息的人又能有多少,现在还哪有多余的银子再供耀哥儿读书呢?”
赵姨娘面色赤红,“江家现今也就指着耀哥儿长大有出息,你见耀哥儿不是自己亲生的,如今不过盘算着把银子留着给两个女儿当嫁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江夫人,“燕娘,我记得当初抬你进江府,你可是除了一身衣裳什么都没有带进府。这些年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半分,也没有因为你妾室身份压制过你,可是毕竟我才是江家主母,我做什么决定,还轮不到你来大呼小叫。”
赵姨娘怎么肯受这气,从前江府家大业大,她为了儿子忍气吞声,只为了有朝一日耀哥可以继承家业。如今江家败了,继承家业是没什么指望了。可耀哥儿是江家唯一的根,凭什么陈玉锦还爬在她头上摆什么主母架子。现在更为了两个便宜货女儿,不让耀哥儿读书,心思这么歹毒,这是要害了她唯一的儿子。
怒从心起,赵姨娘索性撕破脸,有什么说什么。“陈玉锦,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当还是从前做太太的风光日子。如今耀哥儿是全家最要紧的,你害耀哥儿前程,不配让他叫你一声娘。这钱是江家的,就是耀哥儿的,你休养把钱藏起来独吞。”
说着上去就要跟江夫人要钱,搜身抢钥匙,两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女,再不顾体统脸面,缠打作一团。
江见陵不在家,江霁雪根本拉扯不开红了眼拼命的两人,江泷月和江耀辰则在一旁被吓得哇哇大哭。
江夫人毕竟有病体弱,不久就占了下风,江霁雪护着母亲,被赵姨娘抓了几把,江夫人曾经也出身名门,不曾见过这样的泼妇,气急之下觑空抽了赵姨娘一耳光。
红了眼的赵姨娘见她们母子合起伙来欺负她,脑热之下顺手拿起桌上铜壶就挥了过去。
江霁雪护着母亲,被一壶打在头上,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有温热流淌下来,瞬间血糊了眼睛,她身子一软失去了意识。
“霁雪。”江夫人撕心裂肺喊道。
“来人啊,救命啊。”
赵姨娘见闯下大祸,这才清醒过来,手一软,铜壶掉在地上。
“霁雪……”
“姐姐……”
……
“女公子命大,若是再偏上一寸打在太阳穴上,就没命了,这段时间需要卧床精心休养,若是有头晕之症就赶快再找大夫。”须发半白的孟郎中看完伤势说道。
江见陵在旁边小心又询问了一番,确保不会有后遗症这才放下心。
孟郎中写下了外敷内服的药方,嘱咐按时服用,便拎了药箱走了。临走又见江见陵似乎对病人也挺上心,心里疑惑,既如此怎么还能纵容妾室出手行凶正室的女儿。
郎中走了,江见陵这才走向江夫人,安慰她,“大夫说了,霁雪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你也莫要太担心。”
江夫人闻言恨恨抬起头,“没事,你还有没有良心,霁雪也是你的女儿,你没听大夫说,霁雪差点就没命了。这次我绝对不会轻饶那贱人,你不处置她,好,那我就报官,定要给我女儿讨一个公道。”
江见陵吃惊江夫人居然不依不饶,“我知道你生气,但是这件事你也不是全然没错,不管怎么样,你怎么能停了耀哥儿读书的钱呢?”
江夫人被气得浑身发抖,“江见陵,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什么吗?我最恨自己有眼无珠当初居然嫁给了你。你只记着耀哥儿,你记得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霁雪一针一线亲手缝的吗?”
江夫人怒瞪着江见陵,“你难道看不见吗?她燕娘有手有脚,可是家里什么事都甩给霁雪做,她也是你的女儿,每天天没亮就起来挑水,做饭,制衣,难道你的女儿就活该给你和那贱人做牛做马吗?”
江见陵脸色也难看起来,他越来越觉得江夫人难以理喻,“你何必把话说得那样难听,不都是一家人,你为什么要处处针对燕娘,霁雪是我女儿,我也心疼,可是我现在不是没有办法吗?但无论如何耀哥儿总也叫你一声母亲,你作为嫡母不让他读书,还不觉得做错了吗?”
江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直捂胸口。
“报官的话不要再提了,还嫌家里不够乱,你若是不给耀哥儿读书,就不用再管着家里了。”江见陵撂下狠话。
江夫人红了眼,如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