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侑|黄毛狐狸不会受伤
我在心里双手合十,稻荷神不管爱情我也拜了。
蝉声鸣起的午后,我看到教学楼背阴一面的楼梯口,宫侑收到女生的情书。
IH准优胜之后,他们的人气更高了。我后退躲在二楼听到女生遮掩的抽泣。年代久远老学校才会统一的室内拖鞋出现在眼前,宫侑对我偷听一事出乎意料地没有大呼小叫,沉默着平移脚步绕开我坐的台阶上楼。
我看他两手空空开口问他:“情书呢?”
他说:“还回去了。”
楼下女生的哭声陡然变大,我表情尴尬了起来。
他哧一声笑了出来,狐狸眼睛弯弯,小声贴着我耳边对我说:“这算你惹的对吧?”
以此为契机,我们结束部活再碰面的时候,我在便利店买了根冰棍,他们兄弟在争论上次吃出来“再来一根”的是谁,由我主动开口问了句:“宫同学还真是受欢迎,这么多女生每次都拒绝了吗?”
宫治一脚把宫侑踢了出来表示与自己无关。
宫侑舔着冰棍,又吸一口流下的冰水:“还放心上呢,不会你也想送我情书吧。”
我也吸了一口冰水:“怎么会,害我受伤那事我还没忘呢。”
宫侑咔得咬下一块冰,在嘴里含了一会才开口:“同学,滑板受伤是常态,小心眼才天天惦记这点磕伤。”
他就像退回了我的情书的部长。
受伤是因为我不细心,作为中介因素的宫侑没有错,告白被拒,收到情书的男生也没有错。
“总觉得宫同学像不会受伤的样子。”
“这是什么新型诅咒吗?”
因为刚才的发呆,冰水流到了我的手腕,我举着胳膊用左手摸了半天包,宫侑看不下去叼着木棒帮我翻出了纸巾。
他看着包里的东西咦了一声:“还真写情书了啊,给我的?”
我提起滑板落荒而逃。
事情的发展诡异了起来,先是积极参与部活的我不再带滑板上学,然后是宫侑开始主动接近我。
“怎么不带滑板了,真的摔怕了?”
他能这么想太给面子了,我认真点头:“嗯。”
他对我的态度很满意,像摸动物那样摸了摸我的头:“原来就在想了,你的头会不会是像邻居欧巴桑家的泰迪那样的手感,虽然小狗手感粗糙了些,但是小狗很可爱。”
我应该义愤填膺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但是我就是失去激情了,还是认真跟他说:“上课了,快回你的教室。”
就像我没听明白北前辈的语气那样,我也没搞懂宫侑的用意。
开学前我去了美发店,镜子里的自来卷变成了直发。我不是好看的女生,沙发黄皮肤,家里人也只会夸我的眼睛。
滑板还在家里床底躺尸,宫侑不再找我。
我照着镜子用手指绕头发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宫侑是泰迪控?
我偷偷去看排球部练习赛,对方也是强豪学校,还是从兵库以外的地方来的,我才意识到这个准优胜是什么重量。
来看比赛的人不全是女生,我在人群后面被保护得严严实实,只能透过前面男生抱臂时的缝隙看宫侑。女生喊得声音大了是宫双子,男生声音大了可能是阿兰,双子的排球也很受男生欢迎。
我看到宫侑前进几步,借惯性蓄力起跳,肌肉紧绷,挥动手臂打出一发重球,对面接得辛苦,那球立刻飞弹向观战席,前面挡着我视线的人群作鸟兽散。
他看到人群后的我,神色紧张地跑到网前冲我喊:“没被打到吧!?”
我被他的情绪感染,也两步跳上前握紧栏杆大声回复:“我没事!”
比赛继续,我心中思绪翻滚。竞技体育怎么可能不受伤,我为自己的肤浅自责,体育课也打过硬球,不是一节课下来胳膊内侧就出血点了吗。
狐狸们大获全胜,吆喝着放学要吃好的。宫侑在楼梯等我,他栗色的眼睛有着藏不住的喜气,连眼角都有细小的红痕。
他大咧咧问我:“这个时候是不是该给我情书了?”
我被帅到,捂住胸口说:“还没写。”
他装模作样板起脸:“不是应该把什么部长的情书撕了就赶紧写吗?”
我才意识到这个对话流程已经有问题:“什么时候知道的?”
宫侑摸摸下巴:“夏季合宿,有学弟看到了,说滑板部部长收了好多情书,听得我还挺受伤的。”
这就是暗示吧,不想让黄毛狐狸说什么受伤,反正我皮肤颜色深看不出脸红:“喜欢喜欢,喜欢你行了吧,不写了!”
我踩着滑板从公园广场斜坡溜下,到了台阶果然翻了板子,宫侑一把捞住我,在旁边观看的小朋友们齐刷刷鼓起掌来。
我正不好意思捡了滑板要回去,仔细一看板子反面,昨天刚贴好的珍贵无比的全张星之卡比贴纸,被人用记号笔画了个过于潦草的简笔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