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年计划

那时的日子，过得还是紧紧巴巴的，贫富差距还不算太大，但南方的那一阵惊雷，激起了很多人的梦想……　　那时的农村俗语：过了十五六，没有馒头没有肉。那些个春节期间抹在嘴巴上的油水，正迅速地消散。　　一些个想要改变现状的人，除了老石家的小子，还有我这样的人。　　不光如此，一些个勤快了人，年前攒着的一些猪粪，趁着空的时候，还得打散，瞅着运到地里去。为春耕做准备。　　但大多数的人还是沉浸在春节的氛围中不想出来，男人们的娱乐项目，就是打打扑克，或者是抓着一把花生，就着那一桶里还剩下的散白酒，一唠一大天。女人们凑热闹在一起，手里绷着绣花或者是缝着点什么，也是一唠半了天，直到鸡打鸣、猪叫。喂鸡喂狗喂猪，该做饭的时候，村里处处升起了炊烟……　　闲着无聊，我调着收音机的频道，收听着刘兰芳、袁阔成等老先生的评书。杨家将、说岳等等之类英雄人物豪情燃我胸，那些个带着沙哑、真情、回味无穷的嗓音我每天都在期待，在那个特定的日子里，带给我莫名的亨受……　　肚子里一阵咕噜咕噜响。我看到父母端上来的简单的、有点寒酸的饭菜，瞬间觉得没有了胃口:“我去叔家溜达一圈……”　　书记叔穿着平常的衣服，家也是失去了节日热闹，饭菜也没有了丰盛。三姑娘儿也许找老石家的小子去吧，没在家。只剩下书记两囗子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炖的白菜粉条竟然用的带着油渍的猪大油炖的，这让我毫不客气地盛了一大碗，就着一块苞米面饼子吃了一个溜溜圆。两口子还没我一个人吃的多……　　“有事吗？”见怪不怪的书记叔瞅瞅我，似乎看我像个什么人物，背后偶尔表扬我两句。　　我突然发现自己心里藏着的抱负急于找到了出口:“叔，我想去南边看看，拿点什么，捣腾点什么？弄点零花钱。”　　被我父母一口否定的想法在这里却是得到了书记叔的积极回应:“这是个积极的、不错的想法。”　　“咱家祖辈还算是个读书人，也曾经经营着小买卖。古书里有句话我印象深刻_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夭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些年我们一直没有商品买卖正常的渠道和概念，除了供销社。”　　“我就是这样想的。”我一下子激动起来，眼巴巴瞅着书记叔。　　书记叔却泼了我一瓢瓜冷水:“想法不错，但是南边路太远了，你家里什么情况我也知道，没有钱支持你！不如你先去附近寻摸寻摸，县城附近要建一个开发区，听说了吗？我让珍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好干？”　　我突地站起来，把两口子吓了一跳:“叔，消息确定吗？”　　“当然，也就是你吧，一家本当的，瞅着还挺精，给你点可靠消息。”　　“叔，我发财了肯定忘不了你的。”　　“行，叔等你发财。”　　谁家的收音机里传出了欢乐的乐曲，迎合着我躁动的心：“面包会有的，媳妇也会有的……”　　我用火柴棍抠着牙，及拉着鞋，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