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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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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两年,期间翁每次开口向练云峰和秦立川询问祝柒宁的生前事,二人皆遮掩而过,闭口不谈,仿佛这是件讳莫如深的事。

问及练潇辞与拓跋赫苍的婚事,秦立川说这是祝柒宁和拓跋赫苍母亲岳翮定下来的,具体原由她也不知,但这是两人共同的遗愿。

翁莫绝望地趴在书案上,内心咆哮:

两年了,来这里两年了!什么有效信息都没寻到,我到底在干嘛?!!!

萱柔提着暖炉进屋,见翁莫有气无力的伏在案上,便问:“小姐,是身子不舒服吗?”

翁莫翘首,轻晃。

置好暖炉,萱柔走至翁莫身旁,从袖里抽出一份书信,递给了翁莫,笑道:“小姐,这是拓跋将军写给您的。”

“写给我的?”翁莫伸手接过,眼盯着这暗黄的信笺,“他给我写什么信?”

“您拆开瞧瞧。”

翁莫打开信封,抽出书信,仔细览阅着,秀眉轻蹙。

拓跋赫苍的字遒劲有力、张弛有度又不失俊逸。只是,内容写得文绉绉的,翁莫看不太懂。

在练家的这两年,藏书阁的书不乏咬文嚼字、通篇之乎者也的,但都有批注,其余书大多是古白话文,翁莫连蒙带猜地进行着无障碍阅读。可拓跋赫苍的信不带解释说明,她很是费解,来来回回看了三遍,依旧不能顺通地接收到他想要传达的意思。

“这字,何意?”翁莫指着信上一笔画繁复,影响她理解通篇文意的字,下意识地向身旁人。

萱柔倾身,道:“舊(旧),过去之意。”

“哦哦哦,我懂了,”翁莫恍然大悟、点头应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不对呀,萱柔,祖母说你不懂诗书,可是这么难的字你都认得,你……”

翁莫盯着眼神飘忽的姑娘,坐正身道:“老实交代。”

萱柔吞吐道:“小姐,萱柔识字,还是小姐您教的呢。只是,小姐两年前醒来后,忘了好些事,那晚……萱柔不敢违逆老夫人之意。”

翁莫知晓萱柔未述诸于口的话,定是秦立川之意,意在给拓跋赫苍和练潇辞独处的时间。

翁莫抽了抽嘴角,扶额,继续览拓跋赫苍写给她的信。

“拓跋赫苍是让我给他回信吗?”翁莫看着信尾的那句话,问。

萱柔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扫了一眼信的结尾,点了点头。

“可我……”翁莫抿了抿嘴,轻眨双眸,不好意思道:“不会写毛笔字呀。”

此话一说,一旁的萱柔不禁瞪大了双眼。

“小姐,您之前字,写的是极好的,在京城文人里也排得上名号。”

啊?

翁莫看着萱柔不可置信的眼神,深吸一口气,拿起案上的竹笔。

“我试试。”

翁莫认为,练潇辞的字既然写得那么好,肯定与长久的练习有关。书法,靠手与腕的配合,她想,身体应该是有记忆的吧。

于是,她寄希望于肌肉记忆,盼能带给她惊喜。

然,希望终是落空。

没有记忆,肌肉也无能无力。

翁莫看着纸上那颤颤巍巍、形神俱无的“翁”字,嘴角的笑意比哭还难看,望向萱柔。

萱柔眼底的吃惊,转变为了同情。

“我决定了,明天开始,就练字!”

翁莫从木椅上站起,望向窗外一地落叶,片隅秋菊的庭院,坚定道。

嘉清十三年腊月初八,大雪。

翁莫目穿窗棂而过,望着院中皑皑素雪,手馋。

来到这里后,练家长辈以身体原由,限制她吃这个,禁止她做那个,玩雪这种事,是想都不能想的。

可是,身为一个北方人,对雪有着天生的亲切感。更何况这雪,又有可能是千年之前落在故乡土地上的雪,翁莫想碰想玩,不是一天两天了。

来这里的第一年落雪,翁莫只能透窗观雪。

来这里的第二年,落雪比去年晚,腊月初八才落了第一场。

可这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一落便是一天。

翁莫带着眼底的期盼,望向手持佛经诵读的秦老夫人。

“祖母——”

秦立川未抬眼,明晓孙女心意的她,笑着道了一声“去吧。”

翁莫欣喜,道:“祖母最好了”,提起裙摆,便跑冲向了门外。

院中,一树红梅凌人,满院翠竹逍遥,青松古柏,于风雪中笑傲。

翁莫抚过梅瓣上轻摞的寒酥,轻轻触了触这天地最艳的一抹色,嘴角溢出一丝轻柔的笑。又弯身拾起地上的片片落梅,捧于手心,放在阶上。转身,又回到了一片白茫之中。

冬夜早至,檐下灯已点亮。

有人于一角,观望。

翁莫伏下身子,侧耳听着渐进的脚步声,嘴角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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