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讲道理的小凌
折人?”
余幸坦然承认:“是啊,你看我的眼睛颜色,很明显吧?”
女人语气平和了许多:“我男人也是折人。”
余幸:“其实折人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呢,重要的是人品,又不是外貌。”
“我看这位大哥的体格健壮,一定是很有把力气,很顾家的。”
“他是很好。”
女人叹息一般的道:“虽然我们赚不到太多的钱,可是这样的日子也心满意足。”
虽说在一些老旧的观点里,折人是最低等的公民,但实际上折人其实比普通人更具有优势。
尤其是一些特征明显的,比如腿上有鳞片,胳膊上有动物花纹...他们通常都更加强壮和有力气,这种优势让折人更轻松胜任一些体力方面的工作。
而这个江水,就是给一位老板做货物搬运和车夫工作的,已经兢兢业业做了很多年,不说发财,但是养家糊口是没问题。
“那天他回来,说吃到了新鲜玩意儿...还可惜说没法打包带回来,让我也尝尝。”
“点了一大桌的酒席,老板们谈生意没怎么吃,后面都让干活儿的分了...我男人饭量大,吃的多,当天晚上没事,第二天早上才发作。”
“本来以为就是简单的闹肚子,一天半日的就好。”
“开始是跑厕所,后来没力气了,就起不来了。”
余幸道:“跟江水大哥一起吃饭的还有别人吗?”
女人擦了擦眼睛,点头:“有个叫栏栓的,他也拉肚子了,不过已经好了。”
“我男人说,栏栓没吃多,吃到一半就被叫出去干活了。”
余幸:“那江水大哥有没有说,有没有一道菜他吃的特别多,但是别人没怎么吃的?”
女人仔细回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有一道江淀鱼片,说是很贵的食材,不能浪费,干活儿的有三个人,一个不吃鱼,栏栓走的早,也没怎么吃。”
“大部分都是我男人吃了——难道是有毒?”
余幸摇头:“江淀鱼本身没有毒。”
这种鱼是本地的一种淡水鱼,生长在江里,味美肉嫩但数量不多,因此价格一直是偏高的,尤其是冬季,产量更低,价格也就更贵。
“问题多半就出在这方面了。”
余幸道:“要么就是他们的江淀鱼变质了,要么就是用了别的鱼肉代替,而这种鱼肉恰好有毒...事发后你们有没有去店里问问?”
女人惨然笑笑:“去了几次,人家把我们打出来,说我们胡乱讹人,要报巡城使。”
“他们人多,还养了好多打手,我还要照顾我男人,根本没法跟他耗。”
其实也不是没看过大夫,现在锅里煮的还是草药,只是他们没有太多的钱,只能请的起赤脚医生,跟赌命似的。
余幸:“说是吃坏肚子,就是食物中毒啊。”
拉肚子是不能小看的,尤其在这个医疗落后的时代,没有吊瓶也没有洗胃,靠着身体素质死扛,这要是个体弱的,这会儿不定还有没有命在呢。
凌朝把医生找回来了。
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背着个斜跨的药箱,碎碎念的很多话,大概就是说凌朝没有礼貌——不太敢大声。
老大夫替病人诊治,用药粉冲水强行灌进去,又扎了针,然后转身呵斥:“胡闹,就这么晾着,脱水也脱死了!”
女人呐呐,诚惶诚恐。
因为用了比较名贵的药材,诊金一共二十三个银币,不是个小数目。
余幸一把付了。
许是看到她阔气,女人也下了决心:“说吧,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总不能真是上赶着送钱。”
“看在你救我男人命的份上,我什么都答应你。”
......
从小巷子里出来,余幸深深的舒了口气。
说真的,那屋里的味道实在是可怕,大约从男人起不来开始,就是用马桶解决三急问题,然后再拿去倒掉。
屋子窄□□仄阴暗潮湿,气味根本散不出去。
“难为你了。”
她诚心诚意的对着凌朝道:“陪我在房间里待那么久。”
凌朝:“接下来去哪?”
余幸:“剩下的地址好像都有点远,恐怕得要明天了。”
“明天不行,越快越好。”
凌朝道:“时间久了会出别的变故,万一有人在你到之前就死了呢。”
余幸:“......”
很有道理。
凌朝:“我有马车,你去收拾一下,现在出发。”
“我在路口等你。”
......
余幸糊里糊涂的回了家,后来一想,咬牙就决定去了。
的确是不好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