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恩河惨案
房中的烛光昏黄,照着桌椅棱角都暧昧了轮廓,沉浸在故事的余韵中,几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出于我个人的好奇心。”克莱尔抬了下手,“冒昧问一句,您后悔了吗?”
“不,我们都不后悔,永恒的爱,正是我们彼此都渴望的。”西尔维亚扬起头,“我只是经常会想起他,但并不感到后悔。”
在没有他的那些时间里,她捧着那双眼睛发呆,也常会自问是否后悔,但是答案是不,她思念那些他能陪她说话、能够拥抱她的日子,但她从未后悔过。
即便再来一次,他们依然会这样选择。
与其在对相互厌弃的惶恐中小心渡过漫长的生命,不如就让他们的爱停留在此。
“我喜欢您的坚定。”克莱尔说完看向艾琳,“你还有想问的吗?”
“谢谢,没有了。”艾琳没有参与问答游戏的兴趣,更何况她最想问的已经得到答案了,至于其他的,她不能期望读者会相信一段对象为非人类的采访。
“很高兴能帮上你们……请不要暴力对待那些画。”美人低头虚提裙摆,画作上的线条扭曲了一阵,眼眸再次缓缓睁开,手重新交叠在胸前,恢复到一开始的样子。
方才的故事正在被艾琳记录在本子上,她需要一些时间考虑发表哪些,采用什么样的主题,当然,不是现在。
“我得说点现实的话扫兴了。”艾琳的笔尖刷刷地动,头也没抬地说。
“我大概知道你想说什么。”克莱尔正了正帽子。
“我开始饿了,看来你也一样。”艾琳停下手上的工作,“幸运的是,我带了食物,虽然不多。”
在一个天不亮的地方被困这么久很容易失去时间概念,不过她们带了腕表,上面显示距离被困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
优秀的记者会做好充足的准备再行动,艾琳随即展现了自己慷慨友爱的一面,向同伴分享了仅有的食物。
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显然她们都缺乏危机意识,简单补充了体力后就继续投身于探索中——未知对一些人有着相当的吸引力,比如侦探,也比如记者。
小提琴手的房间并不好找,但是艾琳想要拍一下他的遗书……辞别信,这座城堡的客房简直多得不合理。
“西尔维亚女士打算在这荒郊野岭开旅店吗?”艾琳一间一间看过去,几乎所有房间的摆设都一样,但房间里总会有一点小物件显露客人的身份,写有废稿的笔记本、针线、口风琴等等,它们都被主人遗弃在这里,像一个个小标记。
在其中一个房间探查时,艾琳无意间瞥过一面镜子,镜中的她也跟着本人的动作转头看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作为记者十分敏锐的艾琳心中还是产生了违和感。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直视那面镜子,镜中人也直视她。
“听说有一种效应会让人在盯久了熟悉的东西后感觉到陌生,或许我现在也是这种情况。”艾琳在心里向自己解释,随后突然对镜子做了一个浮夸的表情。
镜子里的她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看起来很滑稽。
“啊,是我想多了。”试探完镜子,艾琳放心地笑起来,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镜子里的她也同时笑起来,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艾琳的笑容凝固了。
如果不是她耳朵出问题了,那就是刚刚镜子里确实清晰地传出了和她打的如出一辙的响指声,照镜子只会倒映人影,不会传声吧?
她的表情变化自然逃不过镜子,镜中的她露出了全然不符外表的无聊表情,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喂,克莱尔。”艾琳的眼睛紧紧盯着已经照不出人影的镜子,边说边往门口退,“我们还是离开这个房间吧。”
“喔,你又有奇遇?”克莱尔扬眉,“去哪?”
“……哪都行。”艾琳没心情纠正“奇遇”这个词,扔下这句话便快速倒退出了门。
鉴于她们正在挨个搜查房间,艾琳没有走多远,而是就近钻进了隔壁的房间,依靠在新的房间的墙上,艾琳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肺部运动都畅快了许多。
接着她便抬头简略地看了一下房间的布局,然后,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她的视线就被这个怪异的的房间吸引过去。
这实在是古怪的设计,这房间方方正正,占地非常小,没有什么装饰性的物品摆件,还往每面墙都装了书架,使得它的面积更是可怜,作为大城堡的一部分,它也过于寒酸了。当然,这样的设计使得它完全没有地方可以挂画,与其他房间格格不入。
最奇怪的地方在于,这个房间是完全封闭的,它没有窗户,虽然靠墙放了书桌,书桌上也放着纸笔,但是却没有椅子。
发散思维的话,难道房间主人是坐轮椅的?可是不装窗户不会很闷吗?还是说这只是工人的疏忽?
艾琳拍了几张照片后,翻开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