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啊,头疼,你很担心我吗?”裴兰咬破齿间颜色红润的小野果尝到甜润多汁的浆液,软糯嗓音好似跟着沾染几分果酱清香。
郑蘅明明知道裴兰并没有看起来这般天真可爱,可还是下意识的点头应:“上回到底是我不小心伤了你。”
说话间,郑蘅目光看向裴兰苍白面容,她额前缠绕的纱布,让人看不清伤处情况,反而显得更加可怜脆弱,好似弱不禁风的纸风筝。
假若是从前郑蘅必然会觉得这样的人很没用。
现下郑蘅却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可惜?
大抵就像看见一株娇美的花还未绽放就要在盛夏季节猝然枯萎凋谢。
郑蘅记得当初在药庐外偷听到裴兰曾大病发烧失去记忆,或许就是因为那场病,才让她身子从此落下病根了吧。
“哎呀,逗你玩呢,我的伤口快好了,过几日就可以去学堂了。”裴兰并不知小书呆子的种种心思,只是觉得他有些过分较真古板,竟然真将自己受伤的罪责通通揽到他自己身上。
以至于裴兰都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郑蘅回神,见裴兰话锋一转,说的分外轻松,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还有心思逗自己玩,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你要不要进屋坐坐啊?”裴兰看着他仍旧站在外边,心想既然收了礼,总不能让人傻站在外面吧。
“不必,我该去听课了。”郑蘅迎上裴兰笑意盈盈的眼眸,心里分外不自在,便离开竹屋。
裴兰还来不及多说,只见人很快就走没影,细声嘀咕:“这么勤学,真不愧是书呆子啊。”
而因着伤处痊愈,裴兰闲的没事,只能去学堂听课打发时日。
不过蕙姨并不放心,特意安排两护卫随从。
裴兰无力吐槽,自己只是上学又不是上战场,蕙姨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吧。
白日里大叔教众人练武,裴兰上回吃过教训,这回自然是老实本分的捧着笨重竹简于一旁看书。
可奉平奉安两人似乎分外感兴趣,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双手挥动招式,明显是在偷学。
“哎,你们想学的话,要不加入一块修习?”裴兰出声。
一向嬉皮笑脸的奉平,难得恢复几分正经的说:“小小姐您在这儿上学,我们两只是随从,可不敢越矩。”
一旁的奉安点头道:“小小姐是主子,主仆有别,这是父亲从小教我们的规矩。”
裴兰一愣,没想到这两兄弟会这么说,心情突然有些难以形容。
这将近一年多的相处,奉平奉安两人对于裴兰平日里冒出来的各种稀奇古怪要求安排,哪怕不理解却也是尽心尽力为自己去做。
裴兰从心里早就把他们当成朋友相处,结果现在才慢半拍的意识到他们待自己言听计从,或许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
“不行,你们两必须给我上学!”裴兰当然是不能接受这种封建腐朽思想,立即义正言辞的说着。
奉平奉安两人一愣,目光看着眼前突然分外坚定的小小姐,心想这又是要来哪一出戏啊?
午后竹楼内载烊正喝着酒,老者则在翻看竹简,完全不搭理另外三人的存在。
“老先生,他两想跟我一块入学习武,可以吗?”裴兰有些分不清这两位是耳朵聋了,还是故意装听不见,所以只好又大着嗓门重复一遍。
奉平奉安两人平日里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可此时却不敢出声。
按照律法,家仆的一生都是由家主定夺。
奉平奉安两人是裴府的世代家卫,并没有正经入学拜师,识的字更是屈指可数。
许是裴兰锲而不舍,老者终于稍稍移转目光,视线迎上她坦荡目光,而后又落向身后两个少年人出声:“让他们入学倒不是不行,只是习武这就要看另一人的意见了。”
载烊会意,探手重重放下酒坛,视线满是轻蔑的看过去出声:“老子本来就不答应让你这个小女娃入学,现下你竟然还想送人来学武,难道真当老子是什么蠢才都教的吗?”
这话一出,奉平奉安两人更觉难堪。
裴兰见怪大叔一幅傲气凌人模样,倒也不畏惧,直白迎上蔑视目光出声:“自古名师出高徒,听说天下最聪明的师傅都只挑最笨的徒弟教,这样才能体现师傅的本领高深,假如师傅只挑聪明的徒弟,岂不是偷懒想占天资聪颖徒弟的大便宜?”
“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娃,讨打!”载烊气恼的打碎酒坛,一幅要来教训人的可怕姿态。
裴兰身后的奉平奉安见此,连忙起身上前护卫。
可载烊双手一人一掌就将两人击打倒地。
乍一看,场面已然失控,裴兰心里也有些犯怵,心想这怪大叔难道发酒疯了不成?
“别打了!”裴兰担心两护卫受伤,连忙出声。
奉平奉安忍疼爬起身,奋力逼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