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记
郭精奇不由地向后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木讷地摇着头道,“不,这不可能。你说谎!”
“在你左后肩有一颗朱砂痣般大小的红痣,于昏暗处可见它忽明忽暗隐隐发光,这便是我党项高阶暗探的专属印记。”
郭精奇忽想起百灵在她沐浴时曾提过,不由地周身一个冷战。
“且不说他后宫粉黛三千是否能真爱与你。就说他能否把一个党项细作留在自己身边与虎谋皮?你还真期待他不放弃你?”
郭精奇抬眼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半晌才说出话来,“你的意思是他知道……”
“你以为呢?要么怎会随便一个漏洞百出的罪名就将你打入冷宫,并杀掉自己亲生的孩儿?”李元昊轻笑一声继续,“他怎会让流有我党项骨血的孩子出生?”
郭精奇大为震惊,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道,“你竟然想颠覆大宋皇族血统!”
“可惜呀,失败了!否则本王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要了赵氏的江山。”
“你果然是个疯子,太龌蹉了!”
“哼,本王与赵祯不过是彼此彼此,要成就大业者怎可拘泥于小节?”
郭精奇立刻反驳道,“他跟你不一样,他心怀天下是个仁君,不像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戮成瘾!”郭精奇话说到此挺直了腰板,抬起下巴又道,“另外,我要告诉你,他也知道我是重生的。所以无论我之前的身份为何,如今再无干系!”
李元昊听到这话面色稍有一滞,很快又恢复如常,轻笑道,“再无干系?你真是天真呀!倘若他真不计较,为何还是不让你有机会怀上他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郭精奇听的有点懵。
“避子汤药,不是皇宫大内惯用的伎俩嘛!这都没看出来,还想在后宫里混?”
某些曾经的画面在郭精奇脑中浮现。
“呵,仁君?你道他发现你是细作却不杀你是仁慈?”
“只不过贪图我大夏在宋的整个暗哨网络罢了。”
“你以为他真的爱上了重生的你?”
“只不过是放大网钓大鱼罢了!”
这一声声一句句不断地敲打着郭精奇的心,粉碎着她仅存的一丝希冀。
“你是本王一手培养起来的,心机谋算,曲意逢迎,琴棋书画,机甲箭弩,追踪术,马术……为了你在宫中不易暴露,唯一没教过你的就是武功。本王原本并不相信你是失忆,只想是出了纰漏,才动了要将你召回一探究竟的心思。而他对本王的提防和筹谋远胜本王想像。”
郭精奇听的脸色煞白。
李元昊继续,“于是本王才在尚未准备妥当之时,趁他也未布好局向他开战,抢占先机。”话说到此,他的声音放缓,长长地呼了口气继续,“如今也只是又一场博弈,看他是想要换数年的边境安宁,还是我大夏的暗哨网络。而你只是这场博弈中他要么弃掉要么举起的棋子而已。本王只是以一纸求和诏书暗示他别太贪心,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若是胸怀天下的君王,便会明白暗哨网络以后还可徐徐图之。估计眼下正讥笑本王一时情迷,做出不智之举,咬上了他的饵,使他有机可乘呢!”
“别说了,别再说了!”郭精奇怒吼,眼里已噙满了泪,“骗子,都是骗子!”
“本王愿用江山来换你,他赵祯做得到吗?你如今还看不懂本王的心吗?而且据探子回报宋国一直在研制一种特效药,就是让人在精神迷离之时从实招供,哪怕这人已傻了还是失忆。这就是针对你的!他若对你有半分真心,还会如此吗?”
郭精奇脑子疼得都快炸了,她不想信,却无言反驳。
“所以本王才是真正爱你呵护你周全的男人,大夏才是你真正的家!”
郭精奇仰头看他半晌,讥笑道,“真爱?呵,如果你只是李元昊,这话或许我会信。而你是来自二十世纪的那个战争疯子,儿女情长除了是你当初笼络人心的手段,还算个屁?”
李元昊面带赧色,有气无力地道,“前世我也有意难平,而今生命运还给我一个你,江山永远都在,而你只此一个,我绝不放手。别忘了,在这个时代只有我懂你!”
一时间两相静默无声,只有不知何时开始的小雨淅淅沥沥拍打着枝叶。
过了好半晌,郭精奇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有气无力地道,“知道你的口才一向很好,在那个年代你有不少倾慕者,但不包括我。我不是卫慕纳兰,我的名字叫郭精奇。真是可笑,人最爱的总是失去的和得不到的。”
李元昊听得难受,几步过来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郭精奇死命挣扎。就在这时,狄青拔剑而出,怒视着李元昊厉声道,“如此擅闯宋营,你当本将军是死的吗?”
趁李元昊一个走神,郭精奇挣开他的束缚,赶忙奔向狄青。狄青眼疾手快地一把拉近她,将她护在身后。
李元昊见状有些失落,盯着郭精奇道,“本王言尽于此,愿你不要再作无为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