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郭精奇的内心汹涌澎湃,哽咽着直扑上去,竟意外地扑了个空。“孟林哥”先她一步后退,大有生人勿近之意。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语速快得惊人,生怕慢一个字就被这妖怪吞了似的,言罢又是拱手一礼,拒人于千里之外。
“认错了?怎么会?”郭精奇喃喃自语着上手摸人家脸,“孟林哥”又侧身躲过。
“子美,这位是?”一中年男子携一美人走来。
郭精奇旁若无人地直直盯着眼前人,“孟林哥,你怎么啦?我,我是精奇啊!”郭精奇忽地想到自己已变了模样,笑中带泪地道,“是我,郭精奇!身体不是我的,但我还是我,你的小跟班-郭精奇!”
然而“孟林哥”并没有“大彻大悟”的转变,依然跟见了疯子般冷眼瞧她。
“你不记得我了吗?”眼泪簌簌滑落,人又上前几步,手又伸了过去,他又后退几步。
注意到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谁都瞧得出这一步步逼近的人眼里是浓得揉不开的爱意,于是纷纷投来或好奇或讶异或探究的目光。
“孟林哥”面露窘色,一退再退,眼里隐约嫌恶,冷声道,“公子自重!苏某刚也说了,苏某并非公子要找的“孟林哥”。在下姓苏,名舜钦,字子美。”话没说完,手忙指向身旁刚才搭话的中年男子,急于人证一般,“这位是苏某多年的同窗挚友,可以作证!”
此时的郭精奇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扫过一眼,根本没认出在宫中一面之綠的落弟学子-石曼卿。
而此时的石曼卿面对着郭精奇这张脸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可是来不及想明白,自己已被急切的苏舜钦拉过来解围。
“呃,我与苏兄相识多年,这位公子确实是认错人了!莫非那位孟林兄与苏兄样貌颇为相似?认错也未可知。”
“一模一样。”郭精奇失落沮丧,“怎么会?这么像……”她木讷低语,见苏舜钦欲走,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人家胳膊,苏舜钦俩眼珠都快瞪掉了,扯又扯不脱,说又说不通,周遭开始议论纷纷。
“苏公子品貌非凡又才气超群,巴巴地惦记的姑娘多了去了,倒是头一回瞧见借了如此牵强的由头凑上来的,还是位哥儿。呵呵!”
“是呀,真是稀罕,呵……”
“难不成两人以前就认识?”
“苏公子竟好龙阳?没听过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苏舜钦越发的脸色阴沉,刚才随石曼卿一起过来的姑娘见状微笑着上前一步,“这位公子尊姓大名?想必也是受邀来参加诗会的吧?”说罢,随手递给郭精奇一方手帕拭泪。
“诗会?”
郭精奇擦擦眼泪,这才注意到周遭的人和物。灯红酒绿,有男有女,轻歌曼舞,莫不是古代男子寻欢作乐的风月之地?
“公子随奴家这边坐,咱们边欣赏诗文,奴家边给公子讲苏公子不为人知的趣事。”她献宝般故意压低声音,别有意味地瞥了一眼苏舜钦,手搭到郭精奇扯住他衣袖的手上,自然而然地握上去,牵起来,将人从苏舜钦身上剥离开,拉到一旁软椅上坐下。显然这姑娘要献的“宝”郭精奇很有兴趣。苏舜钦如蒙大赦,松了口气,欲离开这是非之地,石曼卿不动生色地背后拉住他,递过去的眼神示意他勿轻举妄动。
苏舜钦这才注意到一双如探照灯般的眼睛还聚焦在他身上,只好挑了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郭精奇这才安心坐定,她一边用眼睛时刻关注苏舜钦的一举一动,一边用耳朵听着身旁的姑娘讲述与苏舜钦有关的点点滴滴,从童年到少年,从青年到现在,不错过任何细枝末节,甚至几岁开始不尿床这种隐私都透漏了,可郭精奇还是认定这就是她的“孟林哥”。
穿越这等事都说发生就发生了,那么失忆啊,错位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而另一面她又越听越嫉妒两人青梅竹马的深厚情谊,心中对这位杨姑娘隐隐升腾起一股敌意。上辈子她傻傻放手,这辈子她势在必得!
“喂!苏大才子,总得来一首吧!彩头我都准备好啦,翡翠玉镯,价值连城!”
诗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露台上人群里一个二十岁上下身着华服的贵公子不耐烦地嚷,转眼又对苏舜钦身旁的石曼卿喊,“石兄,你也要加把劲啊,帮杨姑娘赢了这玉镯。”
“石郎尽兴就好,幼芳素不爱这些金银玉石的。”
石曼卿与杨姑娘相视而笑,一副“你懂我”的惺惺相惜。
郭精奇看在眼里瞬间释然,原来这两个才是一对儿,警报解除。可瞧着对面的“孟林哥”对自己无半分好感甚至嫌恶的态度,怎么扭转败局呢?她急得抓耳挠腮。
“公子可有兴趣参与我们的诗会?”
郭精奇闻声抬眸,正是杨姑娘在问。她转眸又去瞅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思一动,暗喜,“当然!”
话音刚落就有人起哄,“这是谁呀?都没见过。怕是无名之辈,怎敢跟这满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