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徐姑姑见季婉清早起床没什么精神，便没压着季婉去学规矩，转而奉了茶给季婉后，拉家常似的，讲起了宫中位分。

“宫中规矩森严，宫妃位份品级也与前朝相似。”

“内宫中，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统领后宫。妃嫔从一品到九品，有正一品贵妃二人，正二品淑、惠、贤、德四妃，正三品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九人，称九嫔……”

“一般嫔位以上，方可住在宫殿主位。”

“往下数，便是四品婕妤、五品美人、六品才人、七品良人、八品宝林、九品答应……”

“因并非主位，人员也无定数，端看皇上心意……”

对于这种见缝插针式的教学，季婉面带微笑，咽下口中茶水。

这混搭风格的后宫位份……她怕不是穿进了什么宫斗模拟器吧？

说着徐姑姑话锋转到季婉身上，眼里含着一丝敬佩。

“贵人好福气，入宫便是美人的位份。这次新入宫的贵人们，您可是拔尖的！”

徐姑姑动情地和她分享了宫里的八卦。

这次选进宫的有九人，被封为美人的，除了季婉，另一个就是大长公主的孙女！

说到这里，徐姑姑眼神忽闪，季婉立刻会意。

皇室人少，物以稀为贵。皇室比起君臣之别，更重亲情血缘。

大长公主辈分又高，她的孙女，自然尊贵非凡。

根据以前的经验，选进宫的秀女，大多是从良人、宝林、答应做起，特别出众的多是封为“才人”。

也就是大长公主孙女这样的身份，初次进宫被封了“美人”，大家才会觉得理所应当。

倒是季婉，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出众的才艺。

论及姿色容貌，这届秀女中，也有两个堪称国色，可这二位一个落选，一个只被封了宝林。

哪怕是看脸，也轮不到季婉出头。

所以，她是怎么入选的呢？

“……可见陛下是爱贵人您人品贵重，这才酬以高位……”徐姑姑总结。

季婉：……

相亲时，没有优点可夸，都会夸人品好，是吧？

宫里派出徐姑姑跟着季婉，不单单是为了和她聊八卦的，徐姑姑更像是季婉的礼仪老师，教导季婉宫中礼仪。

她和季婉，名义上季婉是主她是仆，但实际相处中，季婉反倒要听她的话，因而，在另外两个从宫里跟来的小宫女眼里，徐姑姑的话远比季婉管用。

徐姑姑压着季婉学了两个月的规矩，在此期间没让季婉见过人，包括季婉的父母兄长。

“贵人是要入宫的人了，也就是天家的人。便是寻常女子，成了夫家的人，没有丈夫婆婆准许，也见不到娘家人。眼下既无陛下旨意，又无太后懿旨，皇后娘娘也不曾开恩……”徐姑姑说到这里就没说了，主打一个言有尽而意无穷，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姑姑这话落了地，两个小宫女便轮着班守门，新乡侯夫妇别说见到季婉了，就连一句话都没法让人带进去。

“宫中主位妃嫔，逢着过完年，十五之后，可召家中女眷进宫一叙。”徐姑姑宽解季婉，“待贵人进了宫，升到主位，有的是见面的时候，何必在乎这一时呢？”

季婉顺从地点头，笑纳了徐姑姑的安慰，当晚激动到一夜没睡。

很好，终于不用见到新乡侯一家子了！

***

【……女史徐氏奉命指点贵人宫规……新乡侯夫人请见，未允。贵人纯孝，彻夜无眠……】

消息传到御案上，不过薄薄一张纸，却引得皇帝皱着眉盯了半天。

伺候的人轻手轻脚换去冷掉的茶水，心里纳罕，这是西北那边又起战事了？还是哪里的灾情报上来了？

近来风调雨顺天下太平，有什么事能让圣上这样忧心？

皇帝冷着脸，捏着密报的手越发用力。

密报上，【贵人纯孝】几个字出现褶皱。

贵人纯孝……

季氏有几分孝心他能不知？

季氏此人，薄情寡义，冷心冷肺，之前对他都……此前哪怕是位列四妃，逢着过年，也未见她多留府上女眷一会儿，早早就打发出宫。

那时他还以为季氏端庄持重，谨守本分，还赞了她懂规矩……

没想到此时季氏不过将将及笄，心思竟如此深沉。

知道自己在这批入选的秀女中并不拔尖，家世平平，姿色平平，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诗词歌赋也没一样能拿得出手……就想另辟蹊径，以孝显名。

倒是省了他的事。

***

随着进宫的日子越来越近，季婉发现自己竟然出名了！

最近帝都不知道刮的什么妖风，传起了季婉的孝顺。

流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