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
高朋满座,迎来送往。
“大公子!”司棋突然窜到了林泽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手里的青釉莲花瓷盘径直伸到了林泽面前,“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司棋笑嘻嘻的轻快声音并没有成功逗笑林泽。“司棋”,林泽抬眼看了看,是自己最喜欢的八珍糕,因为是甜食平时娘亲都不让多吃,但是此时他并没有任何一点欢喜,只是轻轻的拂开了面前的瓷盘。
“我的好公子,你可在这秋千上坐了一整天了。”司棋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一天了,林泽就是静静的坐着,司棋都觉得自己出现了错觉,一年前的林泽上天入地,胆子大过天,皮的和只猴子似的,在整个京城的世家公子里都是出了名的。
“我特意从小厨房拿来的,公子就尝一点吧,就当请公子赏个脸。”司棋满脸期待,粉扑扑的鹅蛋脸略透可怜,一天了,无论她怎么逗她家小公子,小公子都没反应。
林泽总算是吃点东西,司棋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依旧笑嘻嘻的到,“那待会我们出去玩会怎么样”。
“司棋,难为你了。”
手里小小的一块糕点处处透着琐碎的精致。八珍糕由八大珍贵食材党参、茯苓、山药、生白术、白扁豆、莲子、薏米、芡实制成,咬进嘴里,各种味道恰到好处。林泽吃着吃着却呜呜的哭了起来,抽抽嗒嗒,糕点的碎屑糊了满脸。
突如其来的把司棋吓了一跳,慌忙地拿出帕子给林泽搽脸,“我的公子,这好好的怎么哭了起来了。今日可是国公府大喜的日子,让人看见不好。乖啊,别哭了。”
林泽哭的反而越来越伤心,手里的糕点也滚落到了地上,尚未长开的小手虚虚的拽住秋千的绳子:“我要爹爹。”
“主君正在风来水榭宴请宾客,待会忙完了就回来了啊。”司棋真是碰到此生最手足无措的时候,何时见过公子哭成这样的,以往公子哭闹都是有多大动静就要闹出多大动静,哪像现在一个人与世隔绝的伤心,“听说有很多小公子在那投壶呢,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
“呜呜,不要。”
这可怎么办呀。
正巧抱琴来了,司棋忙起身,她自己都要哭出来了,“阿姊。”
“公子,我刚刚见到言小公子了。”抱琴蹲下身来,给林泽整理了一下衣裳。林泽慢慢止了抽泣,一双尚含湿的鹿眼看着抱琴。
“真的吗?”
“真的。”
林泽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拽着抱琴就往外走去。司棋悄悄朝着抱琴做了一个口型:“真厉害!”
“恂如,恂如。”林泽躲在一处屏风后面。
言恂如见到多日未见的好友,立刻兴奋了起来,他早就被这宴席拘束的不行。“爹爹,阿泽喊我。”言恂如两眼巴巴的看着言国舅,得到了父亲的同意立马窜了出去。
“阿泽,你可真不够意思,这都快一个月了,我都没见着你,我天天在宫里也没见你去过。”言恂如朝林泽身上锤了一拳,林泽自然不甘示弱,锤了回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相互推推攘攘的走到了林泽平时住的抱厦。
“阿泽别不开心了,以后你还是要称昭阳表姑为母亲的。”言恂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就是不,你走开啦”,他一整天都没出去,他不想见到那个人,就算以前她很疼爱自己。都是假的,以前所有的蜜糖都是假的。林泽越想越气不过,一个大胆的难以收场的想法悄然冒头。
“恂如,帮我一个忙。”
林泽和言恂如在外头抓猫,专抓又黑又野的猫。林府很大,野猫什么的一直都很多。对于长期抓鸟掏蛋的两人来说,抓一只猫需要费些功夫却也不算费劲。两人兜兜转转的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只,非常黑的一只猫。
“阿泽,你不会要!”言恂如拦住林泽,他大概想到林泽要做什么了,“不行,你不能去。”
林泽看了一下天色,还有三刻钟就是戊时了,昭阳这会估计已经到林府门口了。戊时拜堂,他要赶回去做好准备,换身衣裳,他特意穿了一件大氅。本来照理他应该出席,但是爹爹体恤他也没有强迫。这会子他改变主意了。
大红的绸布挂满了厅堂,尽管一月前这上面挂的还是缟素。礼堂里全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人头攒动,云衫侍女,丝竹之声,钟鼓乐之。
清河郡主与当朝太后按品服大妆,坐于上首,作为高堂,她们需要接受林信与昭阳的叩拜和奉茶。
“那不是阿泽吗?”太后与清河郡主正谈笑风生,见到孙辈,下意识的想招到跟前,正欲吩咐了身边的侍女去将林泽唤过来。
清河郡主见林泽恹恹的,这几日在家中也是不愿见人,恐惹得太后不快,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恭恭敬敬地道:“太后殿下,阿泽这两日抱恙有些不适,恐过了病气”。
“看阿泽有些沉闷,你们可不能冷落了孩子。”当今太后是晏平帝、晋阳、昭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