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汤江号子
一场大雨下到了后半夜,少女抱着剑侧身靠在崖壁,怀里抱着个白色小猫。
至于刘景浊,不晓得什么时候取出来一本书,于一片漆黑之中,心神游曳在文字之间。
书到用时方恨少,刘景浊想要告诉姜柚一个道理,却总是归拢不起心中想法。
打小儿不爱读书到年轻人,二十岁出头儿到了栖客山,虽然翻书不少,但他总觉得,书上与路上,得先上路再读书。
书上故事照进现实,与人在路上,忽的走进书里,还是差别很大的。
刘景浊在迟暮峰练拳之时,听过那个总是一脸笑盈盈的旧笑雪峰主说过个道理,关于知行合一的一种歪理吧。
想要做到知行合一,其实也不难,知道的少点儿就行了。
因为道理懂得越多,做不到的事儿就越多,所以就很容易出现自己与自己打架的事儿。
所以刘景浊猛地合上书,看甚看?有看书时候呢!急个屁!
姜柚忽的一个颤抖,独木舟自行散发阵阵剑气,好似要循着少女梦境,去斩了吓她一颤的梦魇。
刘景浊无奈一笑,取出个毯子出来,走过去盖在了姜柚身上,同时传去一道温热灵气,免得沾了潮气又病了。
这咋可能做到嘛?练这有啥用,打吗?
景炀皇宫里那个小院儿,后来白小豆住的屋子,其实就是刘景浊曾经住的屋子。顺着小门进去,靠右手边的墙壁,至今都还有淡淡发黄的印子,那是刘景浊小时候朝着墙壁撒气,砸烂了拳头,留下的血印子。
刘景浊摇头道:“拢共六式,缠风、星秋、六合、八极、靠山、大莽。你学会了
姜柚扭头问道:“那你多久才做到的?”
很快就演练完了,将酒葫芦系好回到山崖下方,还没站定,姜柚就瞪大了眼珠子,“一套拳,就一式?”
此时刘景浊正好收剑,姜柚赶忙低下头,我可没偷看。
回去火堆旁,刘景浊把手放在火堆上面烤,火苗险些烧着了袖子,他还是不撤回手掌。
刘景浊忽然目瞪口呆,也叫贞女坟?总不至于是白水洞天那个贞女坟吧?
一声纸张撕裂声音,刘景浊转过头,就瞧见姜柚满脸笑意,“换纸换纸。”
明明已经来了离洲,都知道了挂壁楼是当年劫杀干娘的凶手之一,可他就是无能为力。
姜柚偷偷瞅了一眼那个青衫剑客,心说炼气士就是好,雨都淋不到。
刘景浊没有答话,只是说道:“
顿了顿,刘景浊故作淡然,开口道:“他叫张五味,是个道士。不过有点儿毛病,简单点说,就是他身体里住了两个人,发生过的事儿两个人互不知道。”
刘景浊心中万马奔腾,哪儿他娘的有个一起学拳的嘛??这不脸上挂不住,随口一说而已。
好不容易挨到次日清晨,其实只看天色是分不清到底什么时候的。
本就距离汤江很近了,这天雨停,将将申时,两人便走到汤江之畔。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留在朱雀王朝,本事却不够,就此离去,但又不甘心。即便继续南下,可以在几座小国与一座山头儿作为突破口,学一手苏箓。由小处往大处用功布局,这是刘景浊很擅长的事儿,可他还是不甘心。
刘景浊好奇道:“半座?之前?”
刘景浊收回山水桥,就这么站立倾盆大雨之中,可雨水在他上空时,就像被一股子热浪蒸干似的,反正就是落不到他身上。
“我当年也是这么练的,学
姜柚挥出一拳,卯足了劲儿,却只是把白纸打的飘起。
我于江畔照黄昏,飞霞凭山亦照我,至今帆影不得见,唯水天二月鸣长夜。忽尔大日缓登楼,至今不见归舟,山水也愁、人也愁。”
这是刘景浊最想改的毛病。
“我的拳,学自青椋山迟暮峰八九老人,我也拢共只在他那里学了两套拳,教你的这套,是真正拳法,连白小豆都还没有教。”
“我跟你不一样,我有底子,学拳之前,我已经在战场上厮杀了几年,都封了将军了,自然知道怎么用巧劲儿,所以缠风拳,我就练了三天。”
渔夫高唱:“折柳作笛,以助莺歌。望漾漾春水,盼晚来归舟。
姜柚看的极其认真,却还能分神发问:“怎么跟你之前打的不一样?”
歌声嘹亮,但词意,有些伤感。
少女点点头,一边儿挥拳打着白纸,一边轻声道:“如今的汤子山,只有半座,像是被刀剑劈走了另外一半儿。不过都是传说嘛!!都说是那女子感动了上天,所以来了个神仙,把那座贞女坟连同半座汤山搬去了仙境。”
说话间,刘景浊转身捡起事先准备好的一个树枝做成的架子,套牛轭似的挂在了姜柚脖子上。紧接着又取出一张白纸悬挂在了树枝尖儿上,白纸距离姜柚胸口只一个小臂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