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江畔谈心
青泥国版图不大,大致只有景炀一郡之地,但这也不算小了。
要知道当年一位僧人由打景炀京城走到如今的平妖道,一个来回足足走了十四年之久,行走路程近十万里。
景炀王朝之所以与龙丘家租借渡船,也是起到运兵作用吧,毕竟八方边军换防都得借助大型渡船。
两人打算乘坐小舟过江,走到江边之时便察觉到附近山林里头潜藏埋伏的两国斥候。
许是刘景浊比龙丘棠溪要大上几岁的原因,闲聊之时,刘景浊极少主动挑起话头儿。
所以每次都是龙丘棠溪先说话,“我近几日要破境,得借你那柄本命剑一用。”
刘景浊翻了个白眼,轻声道:“借?”
龙丘棠溪嘴角一扬,眨眼道:“不然呢?”
某人长叹一声,心说自个儿咋说了这么一个字?
顿了顿,刘景浊说道:“我估计青泥国三府七郡都少不了墨漯国探子的,包括青泥国那座京城。不过两国边军还算是克制,距离樱江都有几十里地。”
正要发问,远处江面一艘小舟缓缓飘来,在这偌大樱江,仿似一片枯黄叶子。
龙丘棠溪忽的转头,故作诧异道:“所以说,你娘是天下
刘景浊笑了笑,轻声道:“那只名叫忽路的酒葫芦,是我师傅从雷泽遗址寻到的,说是至宝也不为过,哪儿舍得喝嘛。”
一旁的年轻女子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以前的刘景浊可没这么酸。”
龙丘棠溪撇撇嘴,“那怎么弄丢了?”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接过酒葫芦抿了一口酒,传音道:“我只是在想,他们图那枚印章,除了能让自己成为人家山神之流的主宰者,还能做什么?动摇九洲根基吗?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年轻人放下茶壶,起身作揖道:“见过刘先生,见过大小姐。”
龙丘棠溪点了点头,轻声道:“回中土前,咱们一定要弄清楚,他们为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刘景浊传音道:“我也不晓得为啥,就是觉得不该瞒你。如今的覃召羽,是我娘亲旧部,登楼境界,多年前有个叫做清溪阁的势力,你应该听说过吧。”
一股子江风吹过,刘景浊灌了一大口酒。
她以心神传去一份名单,足足有大小数十座山头儿。
龙丘棠溪嗯了一声,即没说出自个儿看法,也没问刘景浊接下来准备干嘛。
刘景浊叹气道:“十五岁前,景炀皇宫是我的家,十五岁之后,青椋山是我的家。我干娘被人害死,我师傅跟青椋山一夜之间毁灭,我怎么能不心事重重。”
“说是寻找仇家,其实我是在逃避。不敢面对一片废墟的青椋山,愧对老大跟老三。特别是老三,从小到大都被我跟老大欺负,干娘有什么好的都是先给我们,他只能看着。你想想,一个王朝三皇子,吃饭的时候居然指着桌上吃食去问他的亲娘,说这个我能不能吃?”
不过就是有个自以为长大了,其实还是个男孩子的家伙,一天夜里喝的伶仃大醉,坐在少女门口,叨叨叨了大半夜。少女烦得慌,一把推开门想要骂人,结果那个家伙一头栽进少女怀里,哭着说:“要是没有我,大家都会过得很好。”
话没说出来,但龙丘棠溪接着说道:“跟我二叔,我晓得。还有,有话不用憋着的,直说就好。你失踪了两年,陈前辈特意从瘦篙洲走了一趟神鹿洲,说了我二叔的要告诉我们姐妹的话,可总感觉没说完。”
“玥谷在这里面,只能算是只毛毛虫。这些山上宗门都是五年前明里暗里去过中土的,九洲各有一座大宗门,然后就是这些个小毛毛虫了。”
不知不觉就已经天黑了,龙丘棠溪忽然笑着说道:“会不会天底下的水都是静止的,动的其实是河岸?”
刘景浊诧异道:“那你?”
龙丘棠溪扶正脑袋,微笑道:“没啥。”
刘景浊一愣,心说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她对某些人的了解,某些人现在可想不到。
说着便又灌了一口酒,眼眶通红,“干娘因我而死,我哪儿来的脸面去见我那个弟弟?”
刘景浊刚准备喝酒,结果被龙丘棠溪一把躲过酒葫芦。
龙丘棠溪笑了笑,传音道:“那个真的覃召羽,境界太低,一知半解而已。他所说的那位传话的毛先生,是真是假很难说。不过,我回家一趟,可不是全无收获的。”
刘景浊笑了笑,开口道:“易容术不错,差点儿没瞧出来。”
刘景浊笑道:“咱俩至多同路一年多,你晓得个啥?”
龙丘棠溪这才咧嘴一笑,双手环抱膝盖,笑容缓缓退去,轻声道:“那时候我娘亲刚刚去世,着实高兴不起来的。你也差不多,一天心事重重的。”
其实刘景浊眉头皱的更深。
她瞪着眼睛说道:“四年前也没见你这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