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宗喜在马车外答道:“大人,前面司马大人的马车停住了。”
凉州刺史司马循的小厮一路小跑,至孔处淮的马车前,说道:“孔大人,我家大人说已临近晌午,是否愿借道前方县城一齐用个午饭再上路。”
对于司马循的交好,孔处淮并不抗拒,孔馥婧也嚷着饿了,便应了下去。
平阳县,流芳酒楼。
包厢内只有孔处淮与司马循。
“孔兄怎不叫上妻女一起?”司马循先开口问道。
“稚子顽劣,怕扰了司马兄兴致,让她们娘俩自行吃去。“孔处淮笑笑,端起酒壶给司马循满上一盏,“不知楚州的菜式,司马兄可吃得惯。”
“这样好的菜式,哪有吃不惯的道理。”
俩人吃了几杯酒,司马循突然说道:“孔兄可知,凉州境内出了件大事儿,那位邓大将军被皇帝狠狠斥责了。”
“哦?不知孔兄所谓何事?“孔处淮其实已经猜的七七八八,多半是周煜铖逃跑之事,但他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还不是罪王周煜铖,流放到凉州由邓奎中看管着,前些日子说是死在矿上了,那些小啰啰又不识人,扔到了雪地里,待回过神时,那尸首竟不翼而飞。”司马循放低了声量。
“既是死了扔了,别是被什么野兽吃了吧?”孔处淮佯问道。
“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皇帝大发雷霆,说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司马循不知是真喝醉了还是想借机说些什么,囔囔道,“结果邓奎中那瘪犊子,被皇帝一番文书训斥后,竟跑到刺史府发了一通脾气,说我监管凉州不力,让重犯逃走了。你说这是哪儿的道理,自己看的人不见了来找我麻烦,我这刺史当得可谓窝囊啊。”
“司马兄这是哪儿的话,凉州虽偏,确是边关要地,皇上也是信得过你才将这凉州刺史的重任派予你肩上。你是正三品的刺史,那邓将军不过是从三品武将,他管边关兵务,你管政务民生,他如何能压司马兄一头。“孔处淮抚慰道。
“话虽如此,那邓奎中若能安分守职便好了,他仗着手中有兵权,皇帝又信赖他,在凉州境内横行霸道,如今他将军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倒是我刺史府门可罗雀,这凉州即是他的天下了,我这次回京就去递辞呈,这刺史不做也罢。”
司马循越说越上劲儿,孔处淮却听得心惊,连忙道:“司马兄喝醉了罢,要不歇一歇?”
“我没醉。”司马循摆摆手,忽而又对孔处淮道,“我记得这罪王周煜铖与孔兄还有亲是吧,哦,记起来了,太后娘娘是你亲姑姑,欸,还是孔兄前途坦荡啊……”
这话虽然暗戳戳说孔处淮借家族势力才道如今地步,孔处淮听了却也不恼,慢慢引话道:“到底不如司马兄的雄才韬略,邓奎中既在凉州如此嚣张,司马兄可曾和皇上递折子说过?“
“说过又如何,当年三王夺位,若非他带着的凉州铁骑,如今王位恐怕早已……”司马循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言有所失,“罢了罢了。”
“司马兄放心,你我同为刺史,凉州又与我荆州挨着,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也懂,”孔处淮道,“我也害怕那邓大将军将手伸到我荆州来。”
听到孔处淮的话,司马循刚收敛的话头立马打开:“他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他不仅想当凉州的主,恐怕这天下他都想做主!”
“如此不臣之心,司马兄可得注意了,现在朝局刚稳,边境战乱不断,若真有此不轨之心还被委以重任,又怕战乱再起民生涂炭。”孔处淮心里盘算着,那邓奎中和他手中的凉州兵是如今皇帝的左膀右臂,要是能折他这一臂膀……
“他现在与一些官员勾结已经明目张胆了,说出来不怕孔兄笑话,我早已是空有刺史名头了。“司马循苦笑几声。
“既然他以为自己功高盖主,司马兄何不让他更得意些,得意之人易忘形,皇上再如何倚重他,也不会养虎为患。“孔处淮往司马循身边凑了凑,”司马兄这回述职时莫要上奏邓将军的过错,尽量多说他的好话。”
司马循呆了一下,眼珠一转拍拍孔处淮的肩:“与孔兄这酒喝得我是茅塞顿开啊哈哈哈。”
孔处淮举起酒盏也饮下一杯:“为司马兄解忧亦是为我自己做防。“
两人相视一笑,又喝了几盏。
殊不知包厢的隔壁,周煜铖正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将隔壁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杯盏在他手中转了又转,他知道母亲和舅舅为他的打算,只是有些事情他自己还没想好。
刚把杯盏送到嘴边,楼下突然想起了嘈杂声。
有人在酒楼正中吼道:“官府查案,所有人不许动。“
太师府,顾澜院。
小桃已经在柴房里关了两日,千玑正盘算着要如何处置才好,柳雁儿走了进来道:“小姐,府外已经传开了,孔家三小姐未婚先孕,怀了季候家的孩子。”
“什么?”千玑一惊,”消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