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孽
父让你看永生咒了!”
九阴犬跟上前捉住结香的手腕,警告道:
“永生咒是天机,你师父窃取天机居心不良所以被诅咒。生前不得好死,生后为恶狗所食!想不到只剩下一只手掌了也还不死心,想要将永生咒传给你!不想死,就给本座忘了它!”
结香向来是该服软就绝不硬逞强的性格,就是虚情假意也装的上三分真情。挣开九阴犬的手,揉了揉手腕从善如流道:
“我忘了根本没有记清楚,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永生咒。”
其实她记得清楚,一个字也没忘。
“你.....”
九阴犬当然能猜测着话中的几分真假,但是又拿结香无可奈何,只能再次警告道:
“你最好是忘记了,要是敢擅自使用你就等着和你师父一样的下场吧!”
“是吗?”
结香冷冷的讥笑道,回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身后的身影。
永生,轮回;神,人;为什么六道轮回只在人身之上,而永生在人身上是禁忌。
这像是一个生来就有的道理,没有人去问为什么。
前方就是酆都神殿,九阴犬无法再向前,只能任由结香离开。对于她这只生魂闯入阴间,来的突然,出现的蹊跷。只知道她和被吃掉的手掌一样,是个傩师。
傩师在人界代受神权,为百姓信众祈福去灾,超度亡灵。他们是一样的,一个供职于阴间,一个供职于阳间。阴阳互不相交,她不应出现在这里的。
结香当然知道自己不该出现,作为傩师就应该做好自己事。为信众祈祈福,求求雨,超度亡灵。但这些事实上这些她都很难做到,身为掌握天命的傩师她并没有能够让世间少些邪恶。
既然傩师做不到,那她就作为一缕亡魂前来做她想要做的事。
走到神殿前,她毫不犹豫地拿起了放在恶鬼鸣怨鼓的桴鼓。不同于阳间的鼓槌,而是两只从恶鬼上身上卸下来的大腿骨。槌头硕大,敲在同样用恶鬼人皮做成的鸣冤鼓上,咚咚咚作响。
响声会震透整个地府,从阳间的土地庙,到还魂崖口的六道轮回。用鼓声告诉那些投胎的鬼魂来世行善,震慑刚入阴间的恶鬼。
随着鼓声响起,诡谲的红光一道一道从悬挂在半崖上落地,雕满恶鬼悬塑的酆都神殿亮起。
但里面还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神君和鬼差。走进去去,殿内藻井之上是论阴阳镜。一个人生前所行善恶都会在里面照得清清楚楚,说不得谎,造不了假。
照除劣行,所犯重罪的会被押至殿后石阶通往十八地狱众受刑。
很奇怪,结香鸣鼓了,灯亮了。神殿却仍旧只有她一个人,倒是殿后地狱之路开启着。
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该要试探的喊一声萧忍冬,还是喊一声可否有人。
但似乎又什么都不对,她只能按照心里的指引往地狱走去。
一步一狱,不多时回过头已经不见来时路,悬梯从黑暗中垂下,最后落下熊熊业火浓岩燃烧的阿鼻狱中。
“萧忍冬!”
她看见赤红的烈焰中从半空悬下两条宛若男子手臂粗的铁链,中拴着萧忍冬,无数冤魂化成的黑气围绕在他的身边。发出啧啧的撕咬声和怒气冲天如猴子般的鸣叫。
“萧忍冬,别怕,我来救你了!”
结香沿着仅仅只一人同行的石壁靠近烈火燃烧的炼狱,走到了镂空的悬桥,摸到炽热滚烫的铁链。
她没忍住往脚下低头一看,才发现炼狱中燃烧的是人骨。深不见底,一直堆积上来抵在萧忍冬的脚尖下。
一将功成万骨枯。
炼狱里是他曾经杀过的人,凶恶的戾气是斩下的魂。生前他踏着尸山血海而来,死后为刀下亡魂所噬。
“你还不明白吗?这是他的孽、他的债,他并不冤。”
忽然浑厚严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穿透而来,结香噙着泪四处张望,却什么也看不见。
“不,那些不是他想杀的!他是个将军,刀不染血他如何征战保护家国!”
她奋力争辩,怒斥回去,知道一定是酆都神君在说话。
却不知道自己一样背负这些杀孽,只是她没有死,还成为傩师有了天命。只要不自己放弃,神永远无法审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