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
雨势愈大,遮天蔽日。笼罩在晦暗的雨幕中,人眼视线逐渐模糊看不清前路。犹如天快黑了一般,有日落归暮之感。
此时距离阿昆将结香丢在乱葬岗坟地前不过半个多时辰,逐渐兴起的雨势,阴沉沉的夜色,预示着萧忍冬即将到来。
但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只有渐大的雨幕,雨点犹如冰雹般砸在身上钝痛难当。
起初阿昆还能忍,以为萧忍冬不过一时片刻就会出现,但却迟迟未现身。
他开始逐渐担忧结香的伤势,担忧她在大雨中淋得太久出事,心有不忍想要去将她带回来。
但赵甲宜让人一把将他按在了车中,派人时刻盯着结香那边的动静。
结香一样起初还有些力气和意志,很快就被大雨冲刷殆尽。那冰冷的雨点犹如刀刃一般剜在她手脚的伤口上,像是要将她大卸八块一般。
那一刻她明白了当年萧忍冬在祭台上的痛苦,所以才会处心积虑前来复仇。她想这样的仇恨落在自己身上,也断是永远不能忘了,定是要血债虐偿才得以安息了怨的。
她睁着模糊的双眼看着头顶晦暗的天色,雨点打进眼中酸胀不已。泡在雨水中的身子逐渐冰凉失去知觉,不记得这场大雨下了有多久。
但是雨势很奇怪,像是灵异在靠近的,却没有现身,在一个离得很远的地方。
他来了。
萧忍冬来了,结香察觉到雨中的阴冷之气陡然间上身,原本冰冷的身体犹如坠入冰窖一般。
是萧忍冬在靠近了。
她在无力的抓着身下的青草痛苦,雨水和眼泪混迹在一起淌进身下的血水中,染红黑白相间的云袍。
“萧忍冬,救我!”
结香的声音淹没在雨中,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
不远处埋伏的家丁只能依稀听见呜咽的哭声,有人不禁在心里犯憷,猜测之后不久下雨天这林子里定会时常有女子在哭。
“萧忍冬,救我。你别怕,他们设有拘魂阵,我教你如何破阵。他们不是你的对手的,你出来。”
她以为萧忍冬不敢出现是因为阿昆设下的阵法,可是乱葬岗倾盆大雨,梧州城却是艳阳高照。
柳山溪奔下山找到萧忍冬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加之在烈日之下即便是撑了伞来的还是慢了。
“公小心,结香姑娘就被扔在前面那山谷里。他们似乎设的有阵法,您要注意。”
萧忍冬撑伞急步向前而去,听见柳山溪的话顿了一下脚步,微微侧首提醒道:
“柳公子带着大黄下山去,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赵府的家丁抓到。”
“好好,公子您自己小心,在下马上下山。大黄,我们走。”
柳山溪连连应声,拔脚往山下奔去,对于拥有三年藏匿荒山野岭的经历,躲个赵府的家丁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吭哧吭哧地往下跑,大黄耷拉着尾巴紧随其后,在钻进小路前担忧地回头看了眼林中撑伞向前地萧忍冬。
躺在地下地结香在奋力喊完话后绝望地看着天空,全身失去知觉,甚至连眼睛也不太看的到了。
萧忍冬撑伞走进她都没有发现,甚至是纸伞遮在了她的头顶上也没有察觉雨婷了。心灰意冷的她只是闭上眼睛,抽噎哭着自言自语。
“萧忍冬,你听见了吗?”
“萧忍冬,救我。我教如何破阵,阿昆他不是你的对手的。”
“我听见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萧忍冬轻而易举的就闯进了拘魂阵中,原本留出来的阵眼也在他进来之后关闭上了。他用伞替结香遮雨,蹲下来想要将他抱起来。
结香却奋力地摇摇头,沙哑着声音喊道:“萧忍冬,你近些......”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扯着嗓子再说话,等着萧忍冬耳朵附前来教他如何破阵。
“萧忍冬,我知道对于鬼魂来说拘魂阵让你很难受。但是你别怕,阿昆是个半吊子,不知道从哪处学了几天地邪术就敢布拘魂阵。你听着这样......”
虽然萧忍冬已经竭力凑了上来,结香还是怕自己声音太小他听不到,努力抬起脖子靠近他的耳朵。
“阿昆布的是七煞拘魂阵,你本就是将星,四柱神煞,吉星相扶乃为吉庆,你不用怕。西南坤卦,死门;正东震卦,伤门;正西兑卦,惊门。为阴盛阳衰,攻其三门破阵法。且此地非四阴之地,气弱阵不稳,一攻就破!”
“好,等我......”
萧忍冬心疼的拭去结香脸上的水珠,将纸伞罩在她的头顶上。
因阴体入阵,他的身体已经感到极为不舒服,来不及多说什么,起身便要破阵。
结香见状,又连忙声嘶力竭的大喊道:“萧忍冬回来!”
“怎么了?”
他不得以又跪到了结香身边,凑去她的脑袋旁。因见她面露急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