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疗事件簿(四)
见我从森林小屋出来,拉尔夫放弃了装忧郁王子,朝我笑笑,手掌拍了拍摩托后座示意我坐上去。走到他身侧,拉尔夫熟稔地取过手提袋,我踮脚坐上了后座。
拉尔夫也迅速坐好,低头确认自己的衣角在我手中,他这才放心地点火加速。
相比之下德国队休息区就毫无特色,标准的方形宿舍楼,简单平庸。拉尔夫停下摩托,我让他先行回去,他没有同意。良好交流相处是构建和谐医患关系的前提,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三遍后我进入了德国队领地。
德国作风是严肃的,也只有踏进这里才知内部的宏伟壮阔,完全不同于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普通。进来的路上没有见到什么人,顺着击球声寻找,最终停在了室内网球场门外,瞥了一眼,是双打练习,博格、手冢与俾斯麦、塞弗里德。
在他们一球打完的空档敲了敲向内敞开的大门,声音不大,但他们敏锐的听力不会错过。
“博格同学,打扰一下。”
他们停了动作,俾斯麦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手冢也问了声好,塞弗里德的表情一言难尽,别过脸一副毫不理睬的样子。
博格放下球拍,对队员说了一句暂停,向我走来。最后一沓表格终于是送到了德国队手中,博格与我就在门口低声交谈。
“有其他注意事项吗?”
“施奈德同学、手冢同学和贝尔蒂同学有特殊餐食计划,我会将午餐和晚餐一并送来,到时需要麻烦你监督他们吃完了。”
“我弟弟身体怎么了吗?”考虑到保密原则,博格暂时只能问他的亲人。
“他并没有太大不妥,只是会定时给他送一碗汤。”
博格沉思了一会,没有刨根问底追问下去,礼貌将我送出德国队休息区,他相当绅士地落后我半步距离,直到出了公寓,博格才开口询问了我的腿伤。
对他的关心感到不解,不过还是温声回复了他:“没有大碍。”
“那就好,再见。”
“再见,博格同学。”
互相道别,拉尔夫这次坐在摩托上,修长的左腿撑地,右手握着转向把,一贯温柔绅士的形象竟然被染上了潇洒不羁的颜色,尽管形容得不合适,但他此刻看起来的确像个追风少年。
我想那个被风掩埋的问题已经有答案了。
他再一次主动拿过手提袋,里面的是体检表原件,需要带到医疗大楼存档,简单解释了一句,拉尔夫知道了我的意思,没有带我回日本队,而是将我送到了医疗大楼楼下。
时间正好来到两点五十七分。
“辛苦了,”从他手中接过袋子,朝他道谢,“你先回美国队处理队务吧。”
拉尔夫点点头,实际上刚进入选手村,要安排的事情有很多,只是看着面前人撑著文件夹走在烈日下,内心深处的点点不舍溢了出来,才向杜杜借了他的车载送一程。不过经历这次相处,似乎感情又拉近了一些。
我更不能理解拉尔夫的开心从何而来,耽误了他将近二十分钟,反而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简单道别后我们在门口分开,朝楼内快步而去,乘坐专用电梯上了七楼,办公室内罗萨耶夫和汉娜已经等候多时,从手提袋里取出资料,需要罗萨耶夫的权限进行归档。
选手村的工作人员一共分为三个等级。其中一级员工就是类似罗萨耶夫这种主任级别,专管某一项特殊职责,同等级别的还有选手村的选手村统筹规划管理主任、赛事组委会代表、安全管理主任等等;二级员工是一级员工的直属下属,其中不经历任何部门流转的人员,比如说我。一切事务汇报全部直接对接罗萨耶夫,不需要再经过其他部门组织或负责人。同等级别的还有比赛的一位主裁判以及其他一级员工的直属下属;三级员工是除去一级、二级员工的其他工作人员,比如说汉娜、欧力巴,以及各国教练、除去主裁判的其他十二名普通裁判员。不同职级的员工拥有的权限各不相同,所有人的权限都需要通过电子卡激活、更新和使用。
选手不属于工作人员方,所以没有任何职责权利,只有选手权利。我们这群工作人员说穿了也就是管理且服务于选手们,是工作的责任方、义务方,为了确保公平公正,其实是不该有过多感情牵扯的。
所以下次还是拒绝小白鼠们的好意吧。
罗萨耶夫的电脑利用蓝牙连接了一个类似于平板大小的方形机器,厚度大概有三厘米,上半部分是液晶显示屏,下半部分是读卡器,汉娜帮我操作,取下电子卡贴上读卡区域,机器传来清脆的滴声,液晶显示屏亮起,跳出了各项指令操作。
录进人脸和虹膜,机器提示「认证资料收集完毕,待授权」字样,罗萨耶夫在自己的电脑上点击了疗养室开放权限,设置了「无差别」选项,意味着我和他同等享有疗养室所有仪器操作权限,且不限使用时间。
机器跳出「授权完毕,请更新权限卡片信息」字样,汉娜重新读取了一下卡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