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二十五)
当我看到下一个进来的希腊队员,就知道乖巧鼠这种生物的确是罕见的。还记得刚进入导师门下时,他曾直白地点出,这世上只存在三种人。那时浅显的我猜测是黄白黑三色人种和男女无性别人种,导师却否认了这两个答案。
后面我就明白了,这世上的确只有三种人:听话、不听话和死不听话。
譬如说眼前的这两位。
“如果不能跟贤兄一起体检的话,我……”
“你就准备怎样呢,俄里翁同学。”
面前的两位初中生是出生于斯特凡诺普洛斯家族的兄弟,分别叫做阿波罗和俄里翁。我更愿称之为黑了心的太阳和哭包猎户座。
阿波罗正吊儿郎当靠在工作台边,他的个子很高,此刻长腿慵懒地曲起,双手环胸,整个人的高傲气质不言而喻。
俄里翁倒还是乖一些,站在阿波罗身旁,那张带着几分高贵的脸上摆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试图让我同意一起体检。
先前已经同意了澳洲队的粉搞笑鼠和黄搞笑鼠共同体检,再破一次例也是可以的,只不过……静静注视了一会这两人,刚张口就听阿波罗清亮嗓音吐出威胁的话语来:“不同意的话,就不要怪我的处刑法不客气了。”
这语气真是令人很不舒服。
“你们决定谁先来吧。”
墙上时钟已经显示现在快到五点了,即便是不喜欢这两只小白鼠,也不愿意浪费无谓的时间。阿波罗这只黑心太阳鼠先行躺下,还不忘让俄里翁学习他的态度。
狠狠忍住了在他头顶敲上一记的冲动,手指插入浓密的发间,认真探索着是否有受伤的痕迹。漂亮却充满邪气的桃花眼里尽是奚落嘲讽,对于这种肢体检查毫不尊重。
检查颧骨时,他也偏过脸去,躲开了触碰。
暂时性收回手,在脑中搜刮着能用得上的信息,敲定了「诱哄法」,开始一本正经胡诹起来。
“阿波罗同学,处刑者一职最早是由医者演化而来,这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不出所料,阿波罗来了兴致,态度也产生变化,身躯摆正,不过还是十分嘲弄地扬起刀削般的薄唇,静待着我接下来的话语及行为。
白皙纤瘦的手摁在他胸前某处,毫不意外地见到他难受的表情,又下移揪住了一块皮肉,他痛得沉沉吸气。
“如果阿波罗同学配合的话,我很愿意跟你探讨处刑这件事,比如说哪里会让人窒息到喘不了气,哪里会让人痛感加倍,又比如,哪里伤人最疼……”
手握住他强壮的左臂,在腕骨处使力一扭,就听他痛呼出声。
“旧伤,找到了。”
“算你、赢一局!”阿波罗痛得脸色煞白,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滋味愤恨说出认输的话。
总算是让阿波罗配合起来,也不忘对俄里翁示威,警诫的目光不让他有任何反叛机会,只能收起锐利的獠牙蛰伏起来。
阿波罗看着冰冷,身躯是温热的。这句话看起来有些白痴,毕竟人类是恒温动物,不过对于初印象来说,我倒觉得阿波罗像冷血动物。
可他偏偏又是太阳神。
曲起修长的腿,指着他大腿内侧一处部位道:“攻击这里会很疼,但不会留下多少伤害,因为这里并非动脉所在地。”
这处也是我掐越前龙雅的地方,扼制住想掐一把阿波罗的冲动,像对待阿兰·霍普金斯一般给他讲述人体细节。阿波罗听得很认真,手头没有纸笔,否则此刻他都要详细记录了。
检查完全身,除去左手腕的旧伤,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不顾阿波罗反对,强硬补上了按摩疗愈,将他赶□□检床。
汉娜虽然已经二十岁,不过阿波罗长得高,气质摄人,她心里发怵是正常现象,宽慰了两句,汉娜平复好心情,温柔的笑意再度涌现,领着阿波罗去测量血压。
俄里翁显然就是一个被哥哥带坏的小孩子,阿波罗焉了之后他的精气神也萎靡不振,有些傻呆呆地躺在体检床上任人为所欲为。棕黄色头发比阿波罗要长些,也很毛躁,没有阿波罗那样打理光滑,好在不是像高尔吉亚那样戳人的短发造型,还是比较容易探索伤处的。
覆上他的耳朵,仅比阿波罗小一岁的他却和阿波罗差之千里,手心之中传来逐渐发热的触感,他更害羞些,相比之下阿波罗却像个已知青春的惯犯,完全没有抵触。
“贤……兄……救……我……”
怕痒的俄里翁在上肢检查中险些笑岔气,丧尸般的求救信号完全被阿波罗忽视,他只能用充满怨念的眼神死死盯住我,却在下一秒因为腰间被抚摸而笑到破防。
治理孩子我是有一手的。
“救命啊……有人杀小孩了……”
“我……要……无……了……”
俄里翁白眼一翻,上肢检查也刚好结束,他没有阿波罗那样严重的旧伤,不过受阿波罗影响,他的打球习惯不算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