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株连
“大……娘子?别这么猴急嘛~奴的金缕披帛还没拿呢。”金发男伎扯住雾月拉他的手,眼神怯怯的,他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异类,她的存在是不被承认的,偏偏其她六个公主排名二到七,留个大公主还不能提。
“我给你十条金缕披帛,跟我走就行。”雾月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拉着他穿过一条条走廊。
金发男伎心里嘀咕她走这么快是要去杀人吗?她走这么快害得他一路小跑,差点被绊倒,而且她一路不说话怪闷的,便主动说起话:“那个……大娘子,奴的名字叫折吻。”
“呕……”雾月终于忍不住五脏六腑的翻涌,她倚在食人鱼池栏杆上将刚刚吃下的东西全吐了出来,一群食人鱼顿时聚集过来争先恐后地吞食着那些人肉碎渣。直到干呕出胃液,雾月才平缓了些。
一旁的折吻一脸震惊而憋屈,他看不到面具下雾月的狼狈,只觉得她这样的举动在侮辱他!他的名字有这么难听恶心吗?难听到竟然令这个异类都呕吐了!
擦干嘴和面具的雾月根本没看到折吻的神情,只是拉着他一路不语飞到了一个黑山顶,穿过庭院进了一间房。折吻一进来就发现雾月的住处与其她六位公主都不一样,蜘蛛精都喜欢山底阴暗潮湿的环境,室内通常都是岩石峭壁,这样好勾丝搭网做床,而雾月的院子在山顶,月光照射,能看到南海,房内烛火通明,天花板能见星空明月,四周墙壁光滑,挂着鲜花,壁柜上还放了书籍,靠南的窗边是蛛丝床,床上还放着一个海星枕头,上空垂挂着一层珍珠扇贝床帘,看起来怎么都不适合蜘蛛精居住。
本就听闻雾月天生样貌极丑习性古怪,折吻现在眼见为实,更是对雾月毫无好感,跟随她只是女王安排的监视任务而已。戏还得尽责演,折吻坐在床上含羞带怯望着雾月说:“奴身份卑贱,大娘子却不嫌弃,奴不求名分,只望伺候好大娘子,能得垂怜。”
只见雾月立即熄了房内所有灯,折吻暗笑这色鬼果然迫不及待了,便宽衣解带,摆出风骚的姿势等待雾月临幸。当雾月靠近的时候,折吻脑子里已经把春宫图三十六招式都演了个遍。她的面具离他越来越近,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吻才发现她碧绿的眼睛原来极为好看,像映着皎月的碧泉,比他们魁首还勾人。就在他以为会开展激情行动时,雾月却盯着他的眼睛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折吻的视线开始模糊,他昏迷倒下的时候依稀听到雾月呢喃,“今晚好好睡吧,明天才会更好。”
解决完女王的监人,雾月破门而飞。到了左离的家却发现空无一人,她思量了一刻便沿着边界寻了一圈,终于在海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轻轻飞落在那人身后,看着他紫衣飘飘的背影,她踌躇不前。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话,但真正到了他身边时,反而连口都开不了。
“月儿?你怎么来了?你没参加晚宴吗?” 不知何时那颀长的身影已经转过来,乌黑的长发如墨飘散,俊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恍若谪仙。看到雾月,左离又惊又喜,今晚女王生辰大宴,但是总得有人留守边界,他不愿父母操劳,就自己留下巡逻,劝了父母去参加晚宴。
“阿离,我……”雾月看着左离那惊喜的神情和他轻快走近的步伐,她攥着血肉的左手在颤抖。
左离见雾月吞吞吐吐的又看到她湿漉漉的头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里浮出了心疼之色,忙道:“月儿,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了?头发怎么湿了,还有一股酒味和……血腥味?你又受伤了?”左离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紫藤手帕去擦雾月的头发,另一只手还拉她的右臂查看哪里出血。
雾月慌乱地侧身闪躲,想把左手藏在身后,却被左离一把抓住,裹着血肉的手帕还在滴血,血液沿着雾月雪白的手腕蜿蜒流下。
“月儿,你的手怎么流了这么多血,手帕都被血渗透了!谁欺负你的?”左离单纯的以为这是她的血,不敢去拨开她攥紧手帕的手,只是小心翼翼抬起她的手要施法给她治疗。
海边的浪渐渐剧烈地翻涌起来拍打着海面,连着凉爽的微风都吹得狂烈起来,山边的紫藤花纷纷随风飘落。海风中,雾月的簪子松落,长长的黑发在狂风里胡乱地散开在她眼前,雾月的视线忽明忽暗,她静静地看着左离满脸替她担心的神情,感受着那满眼都是她的爱意,这份爱意纯净的没有惨杂任何东西,可惜只能维持在今日黎明升起之前。雾月有点后悔今天没好好打扮,现在的她太狼狈了,就算是分别,她也希望是体面的道别。她的心现在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无足鸟,在狂风暴雨里从高空一直往下坠落,而她眼里的左离是一艘即将沉没的遇难船,置身旋风中的她好想坠落在他身上,拥抱着他尽情哭泣,陪着他一同沉入海底。
伟大的神明啊,小妖雾月愿奉上一切,可不可以让今晚的时间过得慢一点?
“阿离,你觉得有人会和仇人相爱共度一生吗?”
左离听她说出这不着边际的话,以为她伤到脑子变糊涂了,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散乱的长发轻轻拨开挽到耳边,柔情道:“你胡说什么,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