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毁灭
这个不熟悉的气味在作祟,至少她并不承认自己在怀念昔日的情人,只是在这个气味的指引下,她突然想起来全在俊和自己,他们两个坏种绝对算不上“勾搭”“诱惑”,当朴妍珍看见全在俊的目光从她校服衬衣上部挪至脖颈和脸颊那一刻,当他们目光纠缠那一刻,朴妍珍知道他们绝对会和丝线般连接在同一处。后来,他们一起在雪场上,躺在沙发里,倚靠在镜子上。既轻薄又缠绵,怀着不屑,又时时相依。在二十年的时间里,他们没有过认真到深切的交谈,
但她知道吗?野狗在吠叫中也能互通心意,情绪与语言会随着唾液递出,激烈碰撞后成为它们结伴的借口。
朴妍珍打开李莎拉发送的短信,是英国的号码,她有些退却了。也许全在俊就是那样莽撞的招致祸患,又或者河道英完全无辜,全在俊只是偿还了他应受的报应。
朴妍珍知道,识相的做法是收好她的思绪,连同手脚,她因为命案进去监狱,如今能逃到外面当个人实属不易,她应当不再牵扯进从前的事情,答应周汝正接下来提出的条件,甚 至对他摇尾乞怜。
她捡起手机,打开一瓶香槟,裹紧大衣,径直走出房门。
她不会欣赏酒精,但总是与其相伴。
朴妍珍视酒精为人生灵药,却并不希冀从中找到解决方法。
走出酒店温暖的大堂,踏上裸露的街道,在未铺设大理石材和地毯的地方,冬天的风会更不留情面一些,带走朴妍珍手上仅存的一点温暖,愈显酒瓶冰冷,径直走向距离酒店最近的一家电话亭前,手心握上金属把手,用力拉开。
朴妍珍举起电话,她又抬起酒瓶,在拨出后急忙咽下,不停吞咽,细瘦的喉管来回舒展又缩紧着,等待电话接通的那一时刻。
“喂?”熟悉又低沉的男声响起。
那一刻,电流变成尖针,刺向朴妍珍的耳膜。她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微微张开嘴巴,却只是徒劳发出气音。
电话那头,“你好,有什么事吗?”
“欧巴,是我。”语调奇怪而颤抖,声音急切到几乎尖锐。
朴妍珍在发出声音后,胸腔仍在起伏,头颅微微有些眩晕,像一只幼犬在主人面前,激动又臣服。
电话那头的人辨认出声音的来源,即使从没在朴妍珍那里听过如此走调难听的声音,几乎书立即作出反应,“这不是监狱号码,你在哪里?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