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烛无伤这个名字无论在哪儿被提起，都是能令人闻风丧胆小儿夜啼的存在，谁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存在了多久，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本体是什么，只知道他妖力和身法强大而诡异，他不属于任何组织和族群，不为任何人卖命，连别人要追随他都无门可入。

可他却喜欢搜集各种稀世珍宝，甚至会做出杀人夺宝灭人满门的事情来，且杀人手法极其残忍，传说此人穷凶极恶，奸淫掳掠无恶不作，长相面目可憎貌若修罗，眼大如锣，嘴大如盆，浑身散发恶臭的煞气。

可眼前此人琼林玉树一身雪白，从头到尾都刻画着高贵二字，冰蓝的眼眸清澈无波，比起传说中的穷凶极恶面目可憎，反而更像是无欲无求清明朗境的佛子。很难想象他是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但脖子上残余的疼痛感，提醒着她，这人可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佛子，他是嗜血成性的妖怪！

从前她曾听过此人的名讳，可世间无一人能说出他的长相，见过他的人，形容出来的都不一样，这或许不是他的真容。

姜盈月松开对方的衣襟，本想后退几步，可脚上无力，最终还是跌坐在灵泉里，衣领被烛无伤扯开过，如今松松散散的披在身上，香肩微露风光旖旎，她警惕的抬头，右手不着痕迹的拢了拢衣襟，正好就看到烛无伤蹲下来，与她视线对上了。

烛无伤好整以暇的蹲在她身前，问道：“到你说说，你到底是谁？”

语气听起来根本不在乎你是谁，只是礼尚往来的提问，但若答案让他不满，随时都会死在他手里一样。

姜盈月如今冷静了下来，并不惧怕他身上的威压，“你上次挑断了我的手脚，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呵，原来是你。”烛无伤仿佛恍然大悟。

姜盈月却听出，他早就认出她来了。她的血液藏着秘密，上次不慎受伤，被他嗅出端倪来，这次怕是食髓知味了。

烛无伤回想起修筑这个别院的工匠偶尔提起的事，“这么说你就是他们口中那个，很厉害的人族帝姬了。”

听着他肯定的语气，姜盈月反问，“你既然知道此处有人修建，为何还说这是你的？”

烛无伤冷笑，“在你们那些人来这里前，我就已经在此处百年了。”

百年前这里就是他的“地盘”？！

烛无伤单手捧起泉水，冷冽的戏谑道：“此泉是谁挖的，你可知？”

不用问姜盈月也知道了，确实没想到，天虞山的灵泉竟是烛无伤百年前挖出来的，“你挑断了我双腿经络，如今用你挖的灵泉治疗，也是理所应当。”

“这嘴真是灵巧。”烛无伤冰蓝的双眸盯着姜盈月双唇，眼神透出威胁。

姜盈月一怔，这灵泉是治疗她透支过灵力的灵根，而无法治疗她的双腿，烛无伤在警告她，莫在他面前撒谎攀扯。她迎着烛无伤的双眼，回道：“但你伤我，是事实。”

“是又如何？”

姜盈月耐着性子，打算好好和他沟通，“不如何，只是你需要我。我比这个灵泉好用，不是吗？”

她观察到，烛无伤先前苍白的脸此刻红润了不少，唇色回温，姜盈月料想方才这妖怪是受伤了，打算来这灵泉疗伤，可她的血的效果比灵泉管用，所以她现在才能活着。

烛无伤撇了她一眼，随后阴测测的靠近，手指拂过姜盈月的脸颊，笑道：“我随时可以将你削成人彘带走，在这里没人能救得了你，谁都不会找到你。”

灵泉的温度变得越发冰冷，姜盈月打着寒颤，继续开口：“我猜你身上有寒症，这应该与你修炼的功法有关吧，所以时常你需要靠灵泉来压制。”

“你发现了我血液中蕴藏的灵力能治好你，但你不知，我能控制血液的灵力变化，若我不愿，你休想再拿我当药包！”

烛无伤听完也不知在衡量什么，脸上带着淡漠和不屑，用两指抬起她的下巴，“你在威胁我？”

被迫仰头的姜盈月，抬起明眸直视回去：“我只是在给你做分析。你可以不信，但信我，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对方似笑非笑，双指轻轻用力，像丢开什么东西一样，丢开了她的下巴，又重新在灵泉中站起，以一种绝对强势的角度俯视着姜盈月，“我不杀你，也不带走你，可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近在咫尺的危险远离了，虽然压迫感还在，可姜盈月明白，自己猜中了，也说动了他，于是再接再厉：“我能帮你治好你的寒症。”

“我凭什么信你？”

姜盈月嘴角轻笑，“我说了，信我你不会有损失，可况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不是你的对手，我骗你也没有好处。”

说完，姜盈月观察烛无伤的神情，指尖在灵泉下悄悄画着法印，她曾在国师府中学习过一种以元神为代价，能让人短时间内爆发出极强灵力的法术，只是使用者在之后，就会爆体而亡，元神灰飞烟灭。

可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