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能接受的。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唐痕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走上前去往其中一个身上摸了一下,掏出一块令牌,递给了苗羽。
苗羽接过,看到一块黑色的玄铁令上雕琢有飞鱼绕花的图案吃了一惊:“……这不是?”
唐痕问道:“阿羽可听过花鳞阁?”
花鳞阁,凡是江湖上的人,没有人不知道这个老字号酒楼的,它总部设在扬州,是一个规矩奢华的酒楼,但实际也是一个分号布满半个大唐、出售情报的组织,不单只贩卖情报,还承接各种稀奇古怪的业务,不同于专接杀人越货的门派企业,在花鳞阁,只要有钱,安保守卫派遣卧底或是寻人捉小三哪怕是寻猫遛狗这种业务都能给你办妥,很多江湖侠士有时候也会去挂单接任务,花鳞阁会从中抽佣,赚点中间商差价。
“追杀你的是花鳞阁的人?”
“也可以这么说吧,”唐痕说道:“花鳞阁的阁主,是我师父,这帮杀手是我师兄派来的人。”
“可之前不是说你师父过世了吗?”苗羽记得他刚清醒的时候是这么说来着,难不成是骗他的?
唐痕叹了口气,慢慢道来,他师父在两个月前旧疾突发过世了,而新任门主却尚未来得及指名,不为外人所道的是花鳞阁培养继承人的方法很奇特,列代阁主年轻时会每年在唐家堡招生大会上严格挑选精英弟子,找几个资质不错的孩子作为徒弟栽培,待自己老后会让这些弟子们相互竞争,最优秀的上位成为接班人,若是良性竞争还好,可弟子们从小就被灌输的思想就是不死不休,不管明争暗斗都要把对方扳下去,哪怕是踩着师兄弟的尸体上位也在所不惜,毕竟要成为这么大组织的首领,心不够狠不够手段是坐不住这个位置的。
苗羽满脸一言难尽,师门间因为理念日后反目成仇的并不少见,但从入师门开始就被划分成了宿敌注定要兵刃相向就够离谱。这不就跟他们苗疆养蛊一样,圈养一帮虫子让其自相残杀,最后能存活下来的就是蛊王吗。
不过话说到这他也差不多猜个大概了,问道若按这样的上位手法,你们师父死了,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不会就是你师兄弟了吧?
唐痕点头,每任阁主大多会在五十多岁这样退位归隐,退位前会把最终经过优胜劣汰最终留下的弟子悉心教导,然后将阁主之位传于那个徒弟,自己就能功成身退。而这一任的阁主也就是他师父年轻时收了六个弟子,生前几个徒弟斗来斗去,就只剩下了二弟子和身为五弟子的自己,还有一个最小的徒弟,而他的师父走的急,去世时才四十四岁正直壮年,没留下遗嘱,但这几个弟子心里都门清,除掉对方,自己就可以实至名归的上位,时间不等人,虽说老阁主已故的消息一直被压着,但这么大一个组织若是长期无主,不单是内部会逐渐出问题,外界一旦知道了,只怕某些对家会以此搞事情,副阁主干脆做主,三个月后,也就是五月十五的当天,几位公子谁能够按时到场接任,谁就是下一任新阁主。
副阁主是跟着老阁主那一辈的,他的决断自然没人反对,然而唐痕却错估了自家师兄的心急才在当时措不及防的被摆了一道。
苗羽这下算是彻底搞清楚唐痕身份和受伤的来龙去脉了,五月十五,离现在也就一个月时间,也难怪他在疗伤期间这么急于求成。
“不对啊,就算花鳞阁情报网再强大,我们这就三个活人,你和星儿足不出户的,你在这的事是怎么传递出去的?”不会真是他这次出门误了事吧……
“……专业有专攻。”唐痕含糊其辞。
在江南一带,花鳞阁副产业多有覆盖,哪曾想就这么巧,阿羽这次刚好拿着自己身上的银票到了名下的店铺使用,这才着了道。
索性苗羽没纠结这么多,只当人家内部操作不好透露。唐痕暗暗松了口气,以他对苗羽的了解,银票的事说出来对方指定尴尬自责到炸毛,虽然他对身外之物并不介意,但苗羽那性子要顺好毛也挺累的。
苗羽又问那之前他身上的追引蛊是怎么回事?
唐痕解释道,之前有和部下曾预估对手会如何出手想过各种对策,正好他有一位早年结交的五毒友人,为以防万一,追引蛊就是为了应对意外能让自己人能及时支援而让对方提前下在自己体内的,然而那天阴差阳错被苗羽取了出来。
“合着当日是我多事了呗……”
苗羽说着挠了挠后脖子来掩盖心虚,心想当初自己的目的不在救人,要不是贪图对方□□,就算丢着不管,估计他也死不了,还会被部下及时带回去接受到更好的照顾。
怎么会呢!唐痕赶忙说道,那日天气恶劣,他坠落的地方又偏僻,就算自己手下寻来估计也不能当天就能赶到,阿羽侠义心肠,我是真的感谢你救了我,救命之恩,千金难还!
而且,唐痕私心想着,这段时光真的是他这小半辈子过得最安逸的日子。
能不能当得起侠义二字只有苗羽自己知道,唐痕之所以被拖回来后昏迷不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