糗大了
上高二时,海鱼家里的状况有了很大的好转,老爸的水族馆经营得很有起色,还赞助了点钱给老妈开了个绣品店,专卖十字绣针织衣物之类的针线物品,海鸥则帮着妈妈打点,临市小镇,生意也还过得去。
老妈事业有望,更比以前多了股子鲜活劲儿,对海鱼也比以前大方了许多,需要的学习用具也样样添备俱全,生活费也多了些,每隔段时间还会煲个汤做个甜品送到学校来给女儿改善下伙食。
每次照样都是不等海鱼将东西放好,便用一副“你懂得”的架势将海鱼拖到宿舍走廊的角落里,又把那些海鱼说梦话都能背下来的条条框框唠叨一遍,末了仍旧不忘伸出一根指头来,往女儿额头一戳,仿佛要给她上一道紧箍咒一般。
海鱼则照样乖乖地垂首站立,极力装得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白兔。
然而只要老妈一转身,她便立即捂着耳朵冲进宿舍,“各位美女同胞,如果那一天苏海鱼突然聋了,请不要惊讶,因为她的一双耳朵已不堪老茧之厚重。”
同宿舍的女生无不哈哈大笑,纷纷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课程紧张,海鱼不是每个周末都回家了,有时候遇到作业比较多,家里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就干脆留在学校看书做题。
一个星期天,因为大姨妈光临,海鱼一个人留在宿舍里背了一个早上的马哲,吃了饭,顿觉无聊至极,干脆抱了一摞笔记去学校图书馆。
记得高一时图书馆里是有一小片闲书领域的,里面有一些青春类读物,那时还能挤出一点点时间偶尔去翻一下,不知现在还在不在,想想去翻翻解解闷也行。
图书馆一共三层,第一二层都是各种教辅,参考书和工具书占据,第三层是大片的中外名著和各种名人传记,那一小片闲书领域就是被安置在这一楼的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
因为是周末,看书的学生不像平时那么多,海鱼扶着上下楼的走廊,脚步轻巧地直奔三楼,这一层里看书的学生明显比一二楼要多,看来在这样缱绻的午后,大部分学生都是更乐意偷得半日闲。
海鱼随便找了个空位,将手里的笔记往书桌上一放,便直奔那个角落。
几秒钟后,海鱼怔怔地对着一整排的《中国古代小说史》叹了一口气,撇撇嘴。
算了,就不要再去幻想那一栏闲书只是挪在了其他位置了,索性往左边的书架抽了一本《高中英语语法全攻略》,落寞地回到刚才放书那个位置坐下翻看。
突然感觉好似有那里不对劲,看看旁边看书的同学,并没什么异样,但她分明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看,弄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莫非真有“经期综合症”这回事?她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正觉得蹊跷时,斜对面的一张脸一下子跳入了她的视角。
略深的肤色,大而饱满的双眼皮和微微眯起的眼睛,此刻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带着一副一言难尽而又分明很熟悉的微笑。
那微笑,之所以熟悉,不就是因为那次周明凯和他抢一盒宝宝霜时,在他脸上见到过么?
而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让这个一向阴沉木然的男生露出如此这般诡异的笑来?
出于本能,海鱼下意识地望望书桌上的笔记本,顿时警铃大作,她再粗心大条也察觉到了,笔记被动过……
不会那么霉吧?
她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拿起那一摞笔记,背过身去迅速地翻了一遍,又低下头四处看了看附近的地面,然后手一垂,暗叫一声,“让我去死吧!”
那一刻,海鱼真有种就地自刎的冲动,只可惜没刀。
海鱼不是个奇葩的人,往书本里夹卫生巾也绝对不是她首创,可为什么就她这么倒霉,头一次这么干,就露出了马脚,还是在同班男生面前。
即使是背对着那人,她也能想象得到叶迟那副那诡异的笑容,看得人毛骨悚然。
海鱼本想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人算了,但想想好像也不能挽回什么,反倒弄得彼此更加尴尬。
天天在同一间教室日子怎么过?
不就一片卫生巾吗?放大一点也就一片纸尿裤,不信他小时候没用过,大家彼此彼此,谁能笑谁呢?
于是做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直到自我感觉气定神闲了,方才慢慢回过身子,重新看起了那本语法书,并强迫自己无视那张脸的存在。
但某人好像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像是早就做好了不看好戏不罢休的准备,就在海鱼看到第二道语法题的时候,眼前缓缓出现了一只手,连同压着的一片粉红色的东西。
这下,海鱼终于恼羞成怒,猛地伸出一只手将那片该死的卫生巾扯过来,桌子下面,一只脚已踢了出去。
只听下面一声闷响,某人发出一声压制着的“咝”声,很快将头低垂到了书桌上。
这边海鱼朝对面狠狠地瞪了一眼,也不管那人的死活,重新放好卫生巾,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