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破雄县

月色明亮，中秋本是赏月之时，殿前也没点灯，大家方才都不知道朱高炽闷着头在做什么，直到现在他自己叫出声，众人才发现他正把月饼碾碎，小心地喂尚且年幼的朱瞻基。

“啊呀！”

张妍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抢过朱瞻基：“你怎么喂他这个？”

“这……”

朱高炽顶着娘亲充满怒火的眼神和众人奇怪的目光，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讪讪道：“前几天基哥儿的奶娘不是说再过阵子他就能试着吃点别的了吗？我就想……”

“那也不能吃月饼！”

徐氏急火火地冲过去：“而且基哥儿现在还不到六个月，你这当爹的到底是怎么当的？”

“娘，我下回不喂了。”

“你还想有下回……”

张妍和韦弦有些手忙脚乱地清理朱瞻基嘴中的月饼渣，实在扣不出来的也只能喂些清水帮他顺下去。

朱瞻基被她们搞的哇哇大哭。

“朱高炽！”

徐氏仍怒火难消，一下下点着朱高炽的头：“你几个月大的时候我真该天天喂你吃月饼！你看看你能长到现在不！”

“明天要是基哥儿拉肚子，你就等着吧……”

朱瞻壑感受着殿前的鸡飞狗跳，不仅暗暗感慨自己过的这第一个中秋节真是特别。

晴空万里，月满如盘，星辰照耀夜空。

这个中秋之夜不仅有团圆和美好，亦血腥与杀戮。

紧急行军之下，朱棣率领的大军终于在夜半时分抵达了雄县。

皎洁的月光在地上、河水上、屋舍上、林叶上铺设了一层银霜，值此深夜，万籁俱寂。

庆祝了一整天的中秋，此刻正是最人们疲惫、睡的最熟的时候。

朱棣手持望远镜，借着月色遥遥望着城头上，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看来南军的警惕心比本王预估的高出不少。”

朱棣叹了口气，趁其不备而突袭的计划恐怕要胎死腹中了。

南军戍值的士卒在城墙上来回走动，换班也非常频繁。

朱棣不知城中其他兵马如何，但至少这些值夜的士卒没有一点享乐后的疲态。

正当他沉思时，城墙上突然生出一阵骚乱，朱棣隐隐听见有怒骂声。

听这声音，似乎是从另一侧蔓延过来的。

他眉头一皱：“马三宝！”

“奴婢在。”

“你去丘福、陈珪他们处问问什么情况。”

“是，王爷。”

马三宝离开没一会就跑回来了：“王爷，东边视野开阔，他们叫城头上的守军发现了。”

朱棣叹了口气，闭目沉思片刻：“传令各军，先行修整，黎明四鼓，待吾命攻城！”

“是，王爷！”

被发现后，朱棣也不再掩饰，下令诸军开到雄县四周，完成合围之势。

但他并未直接下令攻城。

燕军已经急行军整整一天，疲惫不堪，此时并非全盛状态，现在攻城事倍功半，发挥不出全部战力。

反而朱棣让所有兵马大大方方地现身，将雄县围起来，光明正大的在外面修整，则是一招阳谋。

若雄县兵马受不了这个气，出城突袭，绝对会被有兵力优势的燕军击破！

燕军将不用攻城，便可直接趁机拿下雄县。

而按朱棣的推测，雄县守军大概不敢主动出击。

但他们看着城外漫山遍野的燕军，肯定压力极大，心神紧张。

如此持续到凌晨时，燕军已经休息了半夜，而雄县守军却在紧张中度过了半夜，再加上白日里他们过了一天中秋，定然心神俱疲。

此消彼长之下，强弱之势异也。

一切就如朱棣预料的一般，城墙上的雄县守军只是不停叫骂，但却不敢出城突袭正在休憩的燕军。

直至四鼓时分，随着炮声响起，四方的燕军如潮水般涌向雄县。

“杀！”

修整了半夜的燕军早已抛却身上的疲态，龙精虎猛地扛着攻城器械，顶着城头上纷纷而下的箭雨冲杀。

而雄县守军被虎视眈眈的燕军围了半夜，也提心吊胆了一夜，身心俱疲。

此凌晨时分本就是人最容易疲惫的时候，燕军选在此刻攻城，又是掐住了他们的痛点。

“杀！”

城墙上出现了第一个燕军的身影，但还未来得及站稳，很快就被疯狂的守军砍杀下去。

但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首个在城头站定的人。

“杀！”

丘福的头盔早在登城的时候便被城头上飞落的碎石砸飞，脸上还带着被火油熏黑的污痕，就这样杀上了城头。

两个早有准备的南军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