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节分明的手。

她顺着那只手看上去，恰好对上云起温润的眼眸。

他正偏头看她，月光照得他半边脸莹白如雪，另外半边脸隐藏在阴影里，明暗光线勾勒出他完美的面部轮廓，越发显得他眉目如画。

“既然没别的事了，就陪我站一会儿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眸子很亮，倒映着湖面的粼粼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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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世安回屋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屋里的灯已经熄灭，整间屋子漆黑一片。

她点燃一柄烛台，就着微弱的光快速洗漱完，更衣上床。

世安刚躺下，就有一个温热的身躯贴过来。

她偏头看了看，是孟章，“还没睡？”

孟章挽着她的胳膊撒娇，“等你呢，主人。”

世安奇怪，“等我做什么？”

“主人你明天就要走了呀。”孟章的语气里已然带了些忧愁，“说实话我还挺舍不得你的。”

世安哂笑，“瞧你说的，跟生死离别似的，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孟章依恋地把头埋在世安肩膀处，亲昵地蹭了蹭，“主人，你今天这么晚回来……”

“我去见云起了，和他告别。”世安回答地坦荡。

“哦？”孟章一听见云起，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她翻身坐起，目光灼灼地盯着世安，“他说什么？”

世安道：“没说什么，就让我陪他站一会儿。”

孟章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就这样？没有说些一路平安之类的话？也没有表示关心？”

世安想了想，好像真没有，他就问了自己多久出发，去哪儿，然后莫名其妙地让自己陪他站着。

“都没有。”

孟章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里的失落，沉默一会儿，突然问到，“主人，你喜欢云起吗？就像话本子里面写的，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孟章的话像是往世安心里投下一块石头，她素来平静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她喜欢云起吗？

因为上一世的厚重情谊，这一世世安对云起多了些感恩，信赖，亲昵。

并且这一世云起也不曾辜负她。

他送她食梦貘的内丹，在众人面前帮她解围，还教她站桩，她也愈发信任和亲近云起。

可是这种信任和亲近是男女之情吗？

她同样信任亲近爹娘和哥哥，但是她对他们绝对不能算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对云起是否也是同样呢？

两辈子加在一起，她都没有体会过男女之情，自然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喜欢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世安抿抿唇，小声问到，“喜欢？是什么样的？”

一说到这个，孟章的经验可就丰富了，毕竟她是个活了120年的女妖。

“男女之间的喜欢啊，就是对方一靠近，你就会觉得血气上涌，心跳过速。”

心跳过速吗？

世安举起右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隔着一层皮肉，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规律而富有节奏。

孟章觑到她的动作，凑过来问，“有吗？有吗？”

世安不太确定，“好像没有吧。”

“这样哦，那还有一个方法可以验证。”孟章摩挲着下巴，“当你喜欢一个人时，你不由自主地就想拥抱他，亲吻他。”

拥抱云起，亲吻云起吗？

不知为何，那天云起负手站在湖边的背影又出现在她脑海里。

他整个人被笼罩在月光里，显得朦胧而不真切，如瀑般的黑发迎风飞舞。

那一刻，她有些恍惚，觉得他不是凡人，而是九重宫阙里的神仙，清冷，并且高高在上。

他的清冷如山间亘古不化的冰雪，高高在上像天神一般漠视世间万物。

亲吻这神仙一般的人物吗？

那简直是亵渎神明。

世安连连摆手，义正严词，“这个绝对没有。”

“看来你对云起不是男女间的喜欢，无趣，我还以为有什么大瓜呢。”孟章打了个哈欠，失落地躺回床榻。

世安倒有些庆幸，不是喜欢就好，这样的心理才正常嘛，她的心湖重新恢复了平静。

她对他的亲昵与信任，只是因为她把他看做家人，看做恩师呢。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之后，世安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她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世安就一骨碌爬起来，今儿是她出发去隐土的日子。

收拾妥帖之后，慕容利贞和小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一看见慕容利贞，世安惊喜地迎上去，“哥，你怎么来了？”

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