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
。”
*
“少主,我是来助你的。”掌柜一手拿出银色的半脸面具,慢悠悠地戴在脸上,嘴角的弧线,恰似那天与顾明月、路半溪的见面,斯文又诡异。
慕苍苍没有说话。钱末若真是来帮他,又怎会让他入梦,撕开自己伤疤却让他来承受苦楚?
“少主……小的知错。”钱末瞬间瞳孔放大,吐了一口血,他用手背拭了拭,宛若在白皙的手上绽开血花。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年岁不大,但威压极强,这还是他刻意压制后的结果。一股血流自嘴角滑出,钱末低下头,阴影下勾了勾唇,看上去心情愉悦。
“少主,那两人如何处置?”
“男的杀了,女的……放了。”
“放钱惑出来,你大哥——是时候出场了。”
语毕,二人消失在一片紫色的烟雾里。
*
“是他派你来的吧。”墨晚晚凝聚起指尖的棋子,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我不杀你。我杀他。”钱末薄唇张合间,已然到了她近前。
他像一个机器人,无情地执行主人的命令,出手很快,快得墨晚晚来不及反应,她心里空落落的,空落落的人反应不会太快。
她觉得自己只剩下一双眼,眼睁睁地看着钱末手起刀落。
她眼睁睁地看着,江衔突起的眼珠,猝不及防的死状。她仿佛看见了对面,慕苍苍冷眼瞧她、不屑一顾的模样,
“你可真傻——”
玩味一笑之后,转身,消失得干脆。
她难过极了。她不要攻略了。她想回家。她要回家。
泪水滴落在石板路上,宛如一颗颗透明珠子破碎,屋檐外的雨也滴滴答答地,她蹲在屋檐下,蜷缩着身子。
好冷。
“双双——”
“双双——”
她终于回了神,听到了有人在唤,肩膀上传来淡淡的温热,她茫然地扭过头——
“双——”
一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墨晚晚一阵毛骨悚然,突地站了起来。
“你没死?!你——”
“双双竟盼着我离开人世,实在令人痛彻心扉哪。”哭腔,一双含情笑眼,在少年身上竟分外和谐。
手中的骨扇假模假式地遮住了俊脸。
屁股上传来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撤下了遮面的骨扇。
“哎——有话好说!”
墨晚晚气急败坏地抬脚给了他好几下。
“让你活蹦乱跳,让你活蹦乱跳。”
江衔也不恼,逗猫似的任由她踢着,谁知,这位姑娘踢着踢着,又哭了。
“一个个的,净知道骗我!呜呜呜——”
“这是师父教我的独门秘籍——金蝉脱壳。保命用的。”江衔抚了一下扇柄,低下头,“对不起。”
“梦里……我本意并非如此。”
墨晚晚抹了抹眼泪,绕着他走了一圈又一圈,抬一抬他的胳膊,拍一拍他的胸脯。
“你没受伤?”
“那个壳已经废了。”此生唯二的金蝉脱壳已经用掉一次,今后得好好惜命。
“那你可曾知道……伤你的人是谁?”江衔百分之九十九知道了慕苍苍成魔的事。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明明那人已经将她抛之脑后,她还是下意识替他着想。
说完便后悔起来。
“不曾。当时情况紧急,只顾着保命了。哎?又又兄在何处?为何他不在?”
猜不透他话语的真实性,但正好给了墨晚晚一个台阶下。她才不要关心那个人,她要另觅新欢,她要同他一样,丢下不管。
虽然她并不愿意学慕苍苍,虽然知道这样下去会产生什么后果,但——做人要有骨气。反正她就是伤透了心。
他和学长一样,再次抛下她,选择了旁人。孤独的恐惧和悲凉席卷全身,她再不愿意承受这种痛楚。
一个被爱再次伤透了心的人,还会相信爱吗?
看到墨晚晚仿佛被雨水淋透似的表情,江衔猜出了个大概,
“哎——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他墨发上的白玉簪,在檐下在灯笼的映衬中,发出暖黄的光。
“带你去个好地方。”灯光在他脸上镀了一层光晕,将平日的风流遮掩,增添了好许温暖,他拉住她的手。
“好啊。”少女爽快地答应了,不知是赌气还是真的释然。
江衔转过身去,朝檐外撑起一把宽大的油纸伞,雨水划过伞面,墨晚晚凝视着雨水在空中划过的细线,随他牵了去。
“下雨天饮酒,最最畅快。”酒壶一倾,细长的酒水汩汩流出,在酒盏中碰撞出悦耳的声。
“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失意须尽欢。”墨晚晚学起了江衔一贯吟诗作赋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