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
“她是谁?”回程途中,祁午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那人的身份。
怀中的大白鸭回答:“作战团团长——卞逾。”
***
回到军校已是三天后。这趟外出祁午添了2个月又10天的寿命。新镇地里挖到的是两对三阶卡牌。一般而言,在污染区内,血契搭档只要有一方死亡,另一方基本也将宣告命终,所以时常能看到双方卡牌埋藏一处的现象。
“还有哪里有魂卡捡漏?”祁午望着手心的数字,“我活到明年2月就得挂了呢。”
“附近感应不到。”大白鸭摇头。
“你的感应范围有多大?”
“周围百米以内。”大白鸭回,又安慰起祁午,“你别担心,明年有守卫团的实践任务,到时候能进污染区。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样。”祁午笑起来,“那能请问你喜欢我哪里吗?我得尽力保持才行。万一哪天你不喜欢了,我岂不是得死翘翘?”
“不会有那一天的。”
***
离明年开学还有个把月的假期,祁午无家可归,只能留在军校。同样留在军校的还有舍友戈白。
“你也无家可归?”某天,祁午闲来无事,问起舍友,却只得到对方的无视。
祁午早已习惯戈白这副忽冷忽热的态度了。平时用鸡毛蒜皮的小事找她闲谈,根本撬不开她的嘴,只能以热脸贴冷屁股告终;但要是遇到危险的事,不用祁午说,她自己就会主动过来帮忙。这就让双方的感情游离在亲近与不亲近之间,要是敏感多疑的人碰上戈白,估计会被折磨得精神分裂。
而大咧咧的祁午则没有这种顾虑,一律都当亲近处理。于是凑过去,继续和戈白唠嗑:“无家可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没地去,我也没地去,咱们同病相怜,可以抱团取暖呢。”说完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膀。
戈白也习惯了祁午自顾自的碎碎念和经常性的动手动脚,没搭理她,专心收拾地上的包裹。那是一个大纸箱,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物品,有过冬的儿童衣服、绘本杂志、小巧玩具,还有整排整排的肉罐头。
“还是给阳光福利院?”祁午不用看快件单,也知道上面填着第八区白云镇阳光福利院。这串地址她都能倒背如流了,“你在这地方长大的?”
戈白顿了下,又恢复如常,继续给纸箱缠上胶带。她每周都会寄一次包裹,这一年来,祁午还没见她哪周漏过的。不过每次寄送,戈白从不写自己的真实姓名,反而用各种诸如“小王”、“小吴”之类的化名。她大概是想做好事不留名。
“既然这么关心,不如趁假期去看望看望。”祁午仍旧单方面和她聊天。
戈白封好箱子,贴上快件单,联络快送员来取件。
祁午瞅着她的脸色,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测:“不用真名,也不去看望,你该不会是不敢让人家知道是你寄的吧?”
戈白终于有了反应,睨来一眼,“再说,鸭死。”
祁午捏住自己嘴唇,挤眉弄眼地走开,表示就算她不说自己也已得到了答案。
两人在校内的活动轨迹高度重合。都是一大早在宿舍醒来,前后脚到达饭堂用餐,吃完就去训练室练习异能,练到天黑,再踩着月光回到宿舍。明明谁也没约谁,却像是结伴而行。
但最近几天,戈白的行迹发生了变化。她经常深夜离校,整晚未归,直到早上才会回来休息阵子,然后又出门去。她的神情也与往日不同,以前精神抖擞、利索干练;现在却萎靡不振,沉闷如死水。祁午不止一次看到她发呆了。
这不对劲。观察了几天戈白的反常举止,祁午好奇心作祟,决定悄悄跟踪。
深夜时分,悄然无声。戈白离开军校,祁午暗中跟在后面。街上空无一人,路灯下戈白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探到了祁午脚边。两人之间就隔着一道影子的距离。祁午踩着影子的鸭舌帽,跟着戈白拐过几条街道,最后停在一栋民宅前。
那是带院子的两层小楼,大门紧闭,玻璃窗里漆黑一片。如果里面有主人的话,此刻应已入睡了。戈白撑着篱笆墙,翻进了院中。
私闯民宅?祁午瞪大眼,她的舍友胆子很肥啊!
只见戈白攀住墙壁上的管道,身手敏捷地蹿到屋顶上,动作熟练,看样子爬过不少遍了。屋顶是人字形,坡度不高。戈白脚下无声,轻踩瓦片,走到高耸的烟囱后,盘腿坐下,这一坐就坐到了天亮。
“……”强忍睡意监视了一晚上的祁午觉得自己很呆。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的舍友,大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跑到别人屋顶上一动不动地坐一整晚?!
这是什么逆天的爱好?祁午顶着黑眼圈,实在无法理解。
天边微亮时,戈白顺着管道从屋顶下来,再翻出院子,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当祁午也想离开时,二楼的窗户被推开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出现在窗框里。她拿着梳子梳头发,又长又卷的发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