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入行宫
蓝枫持着剑的手缓缓放下,但他的警惕依然在。
纪初雁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对不起。刘公子你没事吧。”
刘公子摸了摸脖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哎,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虞美人要讹你们那么多钱了。”
纪初雁回头瞪了一眼蓝枫,蓝枫依然警惕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刘公子。
纪初雁赔笑道:“今日,多谢刘公子解燃眉之急。还请教公子姓名,改日小弟定备薄礼,登门致谢。”
刘公子一笑,摇了摇头:“你们这么致谢的方式挺特别。我可受不起。”
说完就要走,蓝枫持着剑的手一横,拦住他的去路。
刘公子一脸苦恼,饶是这样,他这张脸依然好看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纪初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双手抱拳:“还请公子告知姓名。”
刘公子任命似的叹了口气:“在下刘平牧,这回能走了吗?”
“刘平牧......”纪初雁小声重复了一下他的名字。
纪初雁之前因为相亲,也认识不少建康城的世家大族子弟,可她并没有听说过刘平牧这个名字。
“你家中是做什么的?”
刘平牧潇洒的一笑:“在下只是小门小户的生意人,不是什么有权势的家族。小兄弟若想高攀,怕是寻错门路了。”
此人倒是坦荡,也未曾携恩图报。
纪初雁释然一笑,对蓝枫道:“把令牌给我。”
蓝枫从腰间掏出纪家的令牌递给她。
纪初雁把腰牌往刘平牧手中一放:“我是没钱还刘兄了,但刘兄若遇到难事,拿着腰牌来纪家,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情,纪家一定有求必应!”
说完,对蓝枫使了个眼色:“我们走吧。”
蓝枫对纪初雁一拱手:“是。”
刘平牧手中拿着一个令牌,风中凌乱:“诶、不是,哪个纪家?”
他仔细的看了看令牌,自言自语道:“难道是那个纪家?”
刘平牧一抬头,纪初雁和蓝枫已经不见踪影。
他把令牌收到怀里,拍了拍袖子上的尘土,慢慢走回他在建康置办的小宅子。
李掌柜一直在焦急的等着,一见他回来,立即迎上去:“少东家,你可回来了。跟西夏人谈的怎么样啊?”
刘平牧叹了口气,坐在桌案后:“哎,我们要的那些药材要么难于采摘,要么就是几年才能成材,再么就是稀有罕见。”
“西夏药商的意思,还是嫌我们价格低了,想涨些价钱。”
李掌柜一脸难色:“可今年的价格已经比往年都要高了不少!”
“况且,这些西夏人来了以后,招待他们吃喝玩乐的,也没少花银子啊!”
刘平牧一手撑着下巴,一手转着一个空茶杯,一脸颓废。
“谁说不是呢,这还是少东家我在平乐坊占着三成股呢,不然更招架不住!”
说起平乐坊,李掌柜有些老者劝慰的口吻道:“少东家,老夫知道您和虞老板有些交情,但谈完西夏人这单,以后您还是不要去平乐坊了。”
“这虞老板出身勾栏,虽然她说是念及您对她的救命之恩才赠送您三成的股,但老夫总觉得她对您有别的意思。”
刘平牧无奈的解释道:“李掌柜,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就是纯兄弟情谊。她拿我也是当她走丢的弟弟看待。您就别老生常谈了。”
“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李掌柜一脸正经的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这男人的名声也很重要啊。你看啊......”
“......”
“总之啊,您将来是要娶清白人家的闺秀,还是离她远些好。”
刘平牧闭着眼假装睡了,实际上他实在是不愿意听李掌柜唠叨了。
李掌柜说完,回头一看,少东家竟然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少东家?少东家?”
刘平牧故意放大呼吸声,假装自己睡得很香。
李掌柜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心疼的叹了口气。
回头拿出一件大氅披在他身上。
披好后,还自言自语道:“这些没信誉的西夏人,要不是他们胡乱涨价,少东家早回西京了。”
李掌柜将桌案上的油灯挪到门口的灯架上,罩上灯罩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刘平牧听到关门声,睁开一只眼,确认李掌柜走了之后,便直接站起来。
他肩膀一转,大氅便直接落在身后的椅子上。
他绕过后面的屏风一跃,身体像个大字趴在床榻上。
他舒服的伸了伸胳膊腿,转过身后便拿出怀里令牌翻看起来。
年节前,纪家老将军因为旧疾复发,曾请过他。
纪将军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