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未来等你4
我就那样抱着她去了卫生间。事实上,我对那次的直接接触已经没了任何感觉。或许它从未有过,就像那些飞逝的记忆变成长长的列车驶过遗忘的平原。事实上,我曾经那样抱过很多女性,她们高矮胖瘦,像朵朵温暖的花。她们的腿粗或者细,却都没有任何一次像这次一般恰到好处,事实上,我在洗手间门外等待了很长时间。
她出来的时候我在被调戏。调戏我的是个染着绿色头发,带着鼻环的女孩,她并没有比我大上几岁,却一脸戏谑地看着我说:“小弟弟的身材别有一番风味啊,圆圆的肚子躺在上面一定很软,躺在上面肯定舒服极了,你的**还是粉色的呢,一看就没有让口水湿过,今晚和姐姐走?一定包你舒服。”我没有搭理她,她要说第二句话的时候陈惜出来了,我对着陈惜说:“好了?”她扭回头看了看陈惜撇撇嘴走了。陈惜就站在那里,腰间裹着我的黑色T恤,我赤着上身,靠在洗手间的墙上。我们俩尴尬地看着对方,中间没有谁的打扰。我张开嘴正要说话,就听到陈惜怯生生的说了句:“我们回家?”
我张着嘴点了点头。
陈惜是我抱回家去的,她比我高,也比我轻。我本想让她自己走回家的,但她说她肚子疼,我只能光着膀子抱着她,她的双手十分自然的勾住我的脖子。呼吸,在我们的面庞间游走,折返在我的长有毛发的毛孔和她光洁的脸蛋。
在热闹的大街,我抱着陈惜,总有一种强抢民女的感觉。一路上,我们尴尬的我话。半路,她突然咬住我曾经断过的肩膀,并留给我两排整齐而清晰的牙印。
我把陈惜放在沙发上,我坐在一边,她揉她的肚子,我揉我的肩膀。揉着揉着她睡着了,我还醒着,我把它轻轻地抱进卧室,盖好被子。我进了厕所,不脱裤子的坐在马桶上抽烟。
我并没有喝醉,我唯一的想法是拿着她的手机跑路,陈惜的手机干净无比,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软件。她是个非常干净的女孩也同时是个有钱的女孩,她的零花钱抵得上我数年的工资。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世,只是在她打电话时朦胧的听见过北京的字眼。我把快要烧到我手的烟头扔进马桶,起身的时候她的自动马桶滋了我一裤子水。
我最后睡在她家客厅。友情这种东西,往往可以超过什么,并且没有什么理由。
在陈惜雄厚的人力资源的帮助下我找到了工作,也得到了暂时不离开这座城市的理由。那段日子,我没有再去思考关于死亡的问题,我坦然的住在陈惜家里,不用担心一切事情。直到她开学的前几天。
那一天普通到平常,一样的风,一样的热。春夏秋冬这种东西似乎几千年来都没有改变。她出事是在那天晚上,黑夜笼罩天空,人类发明的点照亮地面的绝大部分,但黑暗总会存在,就像永远藏在心底的秘密。
我们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大概八点多开始的,十一点结束,我躺在地上对着天花板数星星逗她开心,她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笑。我在半梦半醒中间没有注意,她浑身冰凉的在沙发上站起,突然拿手捂着胸口大喘气,脸色潮红。我忙跑过去,她喘着气的对我摇了摇头,又粗喘了几口气就失去了意识。
我慌忙的打了120就开始掐她的人中,她毫无反应,只是喘气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被人死死的勒住了脖子。
等待救护车的那几分钟在我的生命中很漫长,在我的记忆里我尝试了所有可以叫醒她的办法,只是她毫无反应的躺在沙发上,潮红着脸喘着气。我无助的趴在她身上,尝试各种办法,直到救护车的到来。
她在医院躺了一夜就醒了过来,我知道了她的抑郁症,知道了藏在客厅里的那瓶药的作用。她醒来后就出院回了家。
上午九点,陈惜半窝在阳台上,头靠着玻璃,双眼空洞,若有如无的在眼睛里闪着一点泪花,后来的大多数时间,她都这样坐着,一言不发的眼神空洞又漫无目的的望向窗外,我盘腿坐在她的对面,像入定的老僧,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其实,我们多多少少仍有着交谈,总是我问,她要隔上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答。也有她说,断断续续,不知所踪。
我又一次丢掉工作,并找到她的朋友替她办了休学,我每天和她呆在阳台发呆,感受我们呼吸了千百次的空气来回抚摸我们的面孔。以往的蓝天不复存在,灰蒙蒙的空气抵达城市上空,让阳光难以抵达,空气艰难地流动,城市的人声鼎沸变成空洞,犹如末日的降临。
我并没有计算这段发呆的日子持续了多久,我只知道她的病是一个人的煎熬,我陪她发呆,看到外面热闹的小区我无聊地想死,她一直那副模样,饭吃的很少,大部分时间一言不发。这段日子的结束与重新开始来自于天气突然转凉。那天上午我盘腿坐着,看着楼下的奥迪A8发呆。她突然站了起来,冲到茶几面前拿起水果刀,用力的割开了自己的手臂。
我飞快起身,在她割自己第二刀之前抢下了她手里的刀。她歪着身子不受控制的大哭。我对着她大吼:“你**的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