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反应是坏事吗？”

“姐姐觉得不舒服了吗？”

“有一点吧，毕竟不是认识的人。”

黎清推了推饭盒，示意蒋希悦吃两口，又转身从保温桶里倒出了里面装着的汤，确定蒋希悦已经开始动筷子才回答了她的问题。

“那就是坏事，因为姐姐和他们不熟，就算是熟人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只是做一些让人觉得不高兴的事情。”

“黎瑾是不是对你挺好的？”

蒋希悦突然转换了话题，让黎清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哥哥对我挺好的，家里没人的时候就是他在照顾我。”

黎清听见了蒋希悦下意识地哼了一声，拿筷子的动作带了点肉眼可见的烦躁，她能够猜到那些人看见她们过来是那个反应大概和自己的哥哥也有关系。

蒋希悦没说话了，黎清也不想追着去问些什么，只是拆开了饭团的包装也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我和黎瑾是同一个大学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突然开始追我，我那个时候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对他是什么想法，就打算相处一段时间再做决定。有一天，我被人喊去了操场，满操场全是人，还有花和气球被放在地上当装饰品，周围起哄的人很多，但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拒绝他。”

蒋希悦主动提起了自己之前的事情，黎清没打算打扰她，就把饭团拿在手里头微微侧了过去表示自己在听。

“和我完全没有商量就决定做出这种事情来，真的很糟糕，我们明明能有很多处理的方法，他偏偏选择最糟糕的那种。”

“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妈妈为了让我留在城市，在我考上大学的时候借了钱又花掉了积蓄打算在这边的城市买一套房子，所以我一向没什么钱能够打扮自己。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有人还打着闪光灯照在我的身上，他说的表白我一句都没能记住，满脑子想的全是洗的发黄的衣领是不是被好多人都看见了。”

蒋希悦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听起来已经不在意了，或是说过很多遍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是我很清楚如果我真的做出了要和他在一起的选择，分开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并不合适，也不可能会合适，我很忙，没有空陪他在吃喝玩乐上花钱和时间。”

黎清注意到蒋希悦吃饭的速度很快，她在听她讲话的这几分钟里，她几乎筷子也没停过，一直在往嘴里扒饭，然后飞快地吞咽下去，机械地重复这几个动作。

“白天要上课，没课的时候就去做小时工，每个月拿的钱都除去必要的支出全都给了我妈妈帮她一起交房贷。本来我的生活一切都很平淡，不会有任何人打扰我，但是在我拒绝黎瑾之后，不知道是谁拍摄了那天的视频，我几乎被大部分的同校人全都记住了。”

“我是在餐饮店上班的，有人知道之后总是成群结队的过来，在我转身之后大概是指着我的后背说，‘看啊，这就是在操场被表白的那个女生’，我可以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当作是不在意这件事，但是黎瑾又来表白了几次，每次都喜欢挑人多的时候，还会找几个人把我堵在那不允许我走。”

蒋希悦已经吃完了，黎清低头拿出手机看了时间，才过去了十几分钟，这个快速吃饭的习惯大概就是在她打工的时候养成的，很可能改不掉了。

黎清跟着蒋希悦站在水池边，在水流声里，她听完了后续发生的事情。

“后面传出了很多流言，说我脚踏几条船，私生活不干净，越传越多，好多自以为和我很熟的人跑过来问我是真的还是假的。本来以为工作了就摆脱了，结果这家公司还是你们家的，黎瑾在公司也干了类似的事情，反正我现在在公司风评特别差，连路过的狗都能骂我两句。”

蒋希悦自嘲似的笑了两声，甩干了手上水，把饭盒擦干之后递给黎清。

“本来看见黎瑾也在这打算辞职，但是我妈生病了，我现在身上简直是一堆债，被骂两句而已，总比活不下去强，干脆忍他几年，像他这种大少爷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吧，总会走的，我只要熬到了那天，就结束了。”

蒋希悦说得轻巧，但是黎清能猜到她大概完全不是这么想的，这几年经历的事情一定会压着她一辈子，哪怕她并没有告诉自己她过的到底有多难熬。

“我不恨他，拖他的福，公司上下全都知道他在追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当时我去申请预付工资都被答应了。挺好的不是吗，我还占了个便宜。”

蒋希悦就这么笑着把她整个抱进怀里，一直在重复自己真的非常开心。

黎清被抱的突然，下意识抖了一下，随后伸手抱了回去。

“我知道的，姐姐已经很辛苦了。”

她绝对不会嘲笑任何一个已经努力的在生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