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
许昨非没想到,还会有客人来。
小山茶看见了进来一个温婉端庄的女人,手上翡翠青翠欲滴。她觉察到女人的目光在落到她身上的瞬间停滞,又听她说道,“早听说京砚的会所今天开业,延知,怎么你也不带我来玩玩?”
她语气嗔怪,顺势在沈延知身边坐下来。小山茶默不作声地坐得离沈延知远了点。
许昨非的神情在见到女人的瞬间沉下来,语气不善,“带你来干嘛?你也要点个男模玩玩?”
挂在许昨非身上的甜星默默收回手。正主来了,她们用来取乐的女孩子就得悻悻退场。
宋音没有理会许昨非,轻柔地搭上沈延知的端酒杯的手臂,“少喝点酒,不然一会儿晚上回家睡觉,胃该难受了。”
许昨非死盯着他们俩的动作,猛灌一口酒。然后倏地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啊?许律师?”甜星追出去,他小费还没给!
“有人惺惺作态,我恶心,去厕所吐一会儿!”许昨非头也不回地吼道。
小山茶的嘴角抽了抽。许律师竟然说得那么直白。反观女人,不气不恼,反而很友好地朝她伸出手来,“你好,我是宋音,沈延知的未婚妻。”
看到从男人身前伸出来的手,小茶花分外尴尬。陪酒就是搞暧昧,当着人家未婚妻的面被逮到,着实……她头皮发麻地握住女人的手,“宋小姐,我是小山茶。”
“山茶,你好。”说完这句,宋音迅速地抽回了手,说自己要去洗手间。
人都走光的包间里,只剩下小山茶和沈延知坐着。
会适时提点她的甜星姐走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与客人开口调情,或许他已经没有兴致调情了,因为被未婚妻抓包。那么,客人一定生气了吧?
“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沈延知起身。
“可是……”小山茶硬着头皮,她不是要阻止客人走,而是……他的钱还没给呢!
看到女孩纠结的表情,已经走到门口的沈延知好心解释,“钱会有人给你的,放心。”
说完,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小山茶深吸一口气,彻底放松下来。第一次上班就那么累,以后她可怎么办才好呐!要不不敢这一行了吧,去正经找个工作?可是谁会要她呐?
洗手间。
许昨非吐过一次出来,脸色很不好。镜子里男人凌厉的眉眼间蕴着怒气和戾气,他狠狠地用冷水冲了几次,仍然压不下去。
忽然肩膀上被拍了下,许昨非恼怒地转过身去,还没看清来人,一巴掌将他呼得偏过头去。这一巴掌力气实在不算小,男人皮肤白,脸上很快浮起一层红,火辣辣的疼。
许昨非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站在他面前的宋音胸膛起伏,咬牙切齿地模样完全没有了在包厢里的温柔。一巴掌尚不能解气,宋音挥起手提包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许昨非,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带延知来这种地方!还给他点那个山茶?!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把你,放在,眼里?”许昨非声音里低得可怕,被扇歪的脑袋一点点挪过来,逐渐显现的黑眸里是滔天的怒意。男人有劲的手掌钳住了宋音细嫩的脖颈,将她死死按在身后的墙壁上。
“他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自己不愿意来,我绑他来?他不愿意点姑娘,我逼他点?是不?”许昨非凑近宋音,几乎是鼻尖凑着鼻尖,宋音能感受到男人呼出的,和着酒气的热气。她被圈在他身子下,这样的姿态,像是下一秒就要吻上去。
宋音被掐的呼吸不畅,胸膛里的空气渐渐减少,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这么多年,从来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是沈延知。怎么?你在他面前扮贤妻良母装大度,一忍到底。转头把气撒在我头上?”许昨非另一只手在她脸上捏了捏,“这么说来,是不是我更适合做你老公?”
“你故意找那么像她的女人在延知身边,是故意要破坏我好不容易等来的婚礼吗!”宋音的眼睛通红。
许昨非仰天狂笑,又低下头凑近她,“她?谁啊?哦!原来你知道沈延知一直忘不了她啊?那么他应该也忘不了——你,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宋音的眼睛骤然睁大,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她。
掌下的女人停止了挣扎,因为缺少氧气,脸庞泛红,眼里流露出绝望的神采。许昨非见到她这副模样,恨铁不成钢地吻了上去。
他实在恨宋音。
沈延知的眼里从来没有她,她的眼里也从来没有他。
他实在讨厌宋音,讨厌她的恶毒和肤浅,伪装和迎合。他有时候想把她撕碎,甚至幻想过破坏她期待多年的婚礼。
种种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在她哭的这一秒,许昨非还是舍不得。
他舍不得她掉眼泪,如果她不能和沈延知结婚,一定会哭得很凶吧。
厕所门口,本来出来追小费的甜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