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朵花

醒来第一天，泠风拄着拐颤颤巍巍如履薄冰。醒来第二天，泠风扔了拐晃晃悠悠缓步而行。醒来第三天，泠风一蹦三跳成功复建。

在一个晴朗的早晨，蓝色的天空干净如洗，白云慢悠悠地飘荡。阳光吻过每一片云，穿过长出嫩芽的树梢，唤醒还在酣睡的生灵。

诺克提斯替泠风倒了杯咖啡，决定好好与这位两百年前的“古人”交流交流。

“我怎么‘死’的？”泠风捧着咖啡暖手，满足地深吸一口气，馥郁醇厚的芬芳弥漫在鼻腔中。

“我也不知道。”她一脸坦然，“在我的记忆里，我只是和往常一样睡了觉。”

“睡了一觉？”诺克提斯眯眼，若有所思。

“对。”泠风喝了一口咖啡。三月份的天虽然阳光灿烂，但温度依旧偏低，再加体质问题，她很怕冷。“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睡了两百年而不是死了两百年？”

“而且还有一点我很好奇——”泠风盯着诺克提斯，声音平静无波，“我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异变？以及，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诺克提斯嘴角微微上扬，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坐姿端正优雅。“您真的相当敏锐。”它的尾音勾着笑意，声线低沉温和，像小提琴弦弹拨出的古调，优雅迷人。

泠风揉揉发麻的耳朵，一脸无奈，“我又不傻，投入得越多，就说明你们所求越大。”废话，保存一具“尸体”两百年依旧完好，这可不是一般技术能做到的，成本肯定相当可观，就是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研究价值。

她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心，虽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但把一个珍贵的实验品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研究所弄出来，还贴心地销毁所有资料，结果跟她说这么做的理由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同情？鬼都不信好嘛！

或许有同情，但最主要的还是她所带来的巨大价值……

两百年前的人类面无表情不断头脑风暴，各种阴谋论井喷式涌现。

诺克提斯一脸坦荡：“您的身体确实产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资料显示，一块萤石嵌在您体内之前与您共生了两百年。”

啊？泠风一脸懵，啥玩意儿？长结石了？

诺克提斯继续，“这块萤石已经融入了您的血肉，成为两百年间维持您身体保持活性的养料。人类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事物，而且……”

“而且人类追求长生。”泠风接着它的话，脑洞突破天际，“所以为了长生我进了研究所，结果有个人搞事把我复活了？那他对我做了什么？”

怎么说呢？大致对上了，又感觉哪里不太对？

诺克提斯微笑：“您的想法很独特，是我从未考虑到的角度。关于最后一个问题……弗朗西斯在您的萤石中植入了芯片，并通过‘跳板’与‘思维之眼’连接，试图复活您。”

泠风：…数…数字生命派？

“哦，当然，‘思维之眼’是我的官方称呼，也是我的主机。不过，我更愿意您继续称呼我为‘诺克提斯’。”

泠风：……这个信息量就很大了。

“芯片还能取出来吗？”

诺克提斯摇头，表情很无奈：“我尝试过，但失败了。强行取出可能会影响您的健康，于是我稍作调整——”

它温和地看着泠风，“现在，它会时刻向我传递关于您身体的各项数值。请原谅，毕竟您实在特殊。”脉搏心跳近乎没有，体内的晶体却格外活跃，积极为这具身体提供能量……如果它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诺克提斯垂下眼帘，掩下眸中的流光。

泠风自动转换：我会时刻监视你，毕竟你是个特别的实验体，而且我也很想研究研究。

很好，原来这就是你的真实目的。

“我懂了。”自觉明白对方潜台词的人类点点头，“我愿意配合你，你看起来更靠谱一些。”进研究所也是被切片，还不如配合它，好歹不用被切片。

一人一机器相视而笑，脑回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对上，一时间气氛其乐融融。

当晚，泠风做了一个梦。

四周一片虚无，头顶像是有机械运转，“咔嚓咔嚓”声不绝于耳。

她好奇抬头，一只巨大而精密的机械眼正冷冷地注视着她。三个还是多少个圆形的金属环绕着那巨大的眼睛，齿轮与电子元件碰撞、摩擦，蓝色的光如流星在它表面一闪而过。

它存在多久了？不知道，它注视她多久了？不知道。

一个激灵，泠风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或许是受到梦的影响，她总感觉房间里到处都是眼睛，无形的目光无处不在。

按按胸口，嗯，心跳一如既往趋近于零。

算了，还是睡吧，明天再问也不迟。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翻个身，抱着被子又睡着了。

血压、脉搏、体温以及皮肤的电反应能力均有增高的趋势，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