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
今年的凉意比往年更早一些,几场秋雨过后过后,梧桐树叶就落了一地,洒在柏油路上,一片金黄,别有一番秋高气爽的意味。
只是现在这样的美景无人欣赏,就连清理道路的工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点儿差错就惹了雇主不满意。
最近祁家上下乌云密布,随着祁沣一闹,全家几十口人都知道了那个三十年前被老夫人送走的女孩儿,而且那个女孩现在的身份还不一般,正是现在的当家人祁阔追求过的女明星,也是祁氏集团的代言人-苏七南。
昨天晚上,老夫人的会客厅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一项彬彬有礼的大公子发疯一样跟老夫人在争吵,一阵“呼啦啦”的瓷器破碎的声音后才结束,接着大公子的车呼啸而过,老夫人气得就卧床不起了。
“果真是多事之秋啊。”管家祁伯感叹,当时他年纪轻,没有经历过那桩事,但是听老管家提过一句,只是老夫人治家极严,他也不敢乱打听,平日里都是兢兢业业的,如今更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求有功,但求没有一丁点儿错处。
苏七南是自己的堂姐,三十年前被祁家送去了孤儿院,被苏姓夫妇收养,十年前因为被养父母逼迫结婚,申请解除抚养关系。
孑然一身。
苏七南从被送离了本宅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不会幸福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砰”的一声,拳头落下,狠狠地砸在方向盘上,刺耳的鸣笛声响起,把旁边的路人吓了一跳。
“干什么呢?有没有点公德心!开豪车了不起啊!”
驾驶座上英俊的男人棱角分明,面色阴鸷,眼中遮掩不住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
路人对视一眼就有些发毛,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离开,心里吐槽,这年头,吓着人的还有理了?
对啊,有什么了不起的呢?祁阔听到了,心下一震,他有什么资格高人一等呢!
祁家又有什么权利这样篡改了苏七南的生活,她本该是天之骄女,锦衣玉食,像瑟瑟一样无忧无虑,却从小没有享受家庭的温暖,艰难的生活了三十年。
想到这里,他无法再忍受,一踩油门,掉头,不能再等了。
***
这一夜,苏七南睡得极不安稳,梦里有个女人温柔的抚摸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滚烫,女人低低的哭泣,说囡囡别怪爸爸妈妈,我们好爱你。
她想挣开眼睛看看这个女人的样子,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然后一下子场景就到了苏家的小院子,她六岁了,可以帮家里干活,因为年纪小干不了重活,就负责带弟弟。
苏梓峰调皮,总是跑来跑去的,不小心摔倒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她赶紧哄着弟弟不要再哭了,但是内心却升起一阵害怕。
后背上一痛,苏父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就把她踹了出去,小小的身子滚下台阶,虽然只有三级,但是浑身都疼,爬不起来。
她拿袖子擦擦眼泪,不明白自己也是父亲的女儿,为什么父亲对弟弟那么疼爱,总是对她又打又骂。
然后她要嫁给祁阔了,穿着婚纱接受大家祝福时,突然祁沣拿着一沓文件跳出来阻止,说他们是堂姐弟不能结婚!
众人哗然,纷纷指责她不要脸。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嫁给祁阔呢,她爱的是程宴明啊。
她不停的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发现程宴明亲昵的揽着何妗妗,温柔深情。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光怪陆离的场景让她越陷越深,怎么也挣脱不了梦魇,直到有人一直在她身边焦急的呼喊七七、七七。
“宴明,我好难受,梦里有只手一直拽着我往下沉。”她怎么也清醒不过来,一点力气也没有,苏七南如同虚脱了一样,伏在熟悉的怀抱中哭泣,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仿佛那是救命稻草一样,指节都发白了。
手心里传来汗津津的的触感,可想而知刚才苏七南出了多少汗,程宴明心疼,收紧手臂搂紧了娇弱的身体,让她可以依靠、可以发泄。
他出国才不到一个月,没想到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鼻间是陌生的烟草味道,像森林中独有的松木味,冷冽,但不难闻。
“你怎么又抽烟了呢?”怀里传来闷闷的声音,鼻音明显。
大手抚上她的长发,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梳着,按摩着她的后颈,舒服的力道让苏七南放松下来。
“偶尔一次,下不为例。”程宴明柔声轻哄,但是眼底却一片冰冷,犹如深潭,没有一丝笑容。
其实才不过睡了两个小时而已,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祁沣在苏七南睡了以后才恋恋不舍的告辞,走出去老远才察觉,程家的小子好像和他囡囡举止亲密,关系不一般啊,难道是在谈恋爱?
他离开国内太久,平常也不关心娱乐新闻,赶紧上网去搜,发现二人合作过电视剧,还有一大票网友希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