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鹰眼
善,做得很好……
在炙热的黑暗世界里,一切尽是虚无。身体好像在无尽地撕裂,不断坠落。
善,追寻自由吧,我的孩子……
小孩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在光明中弯着眼眸,心像被刀割一样钝痛。
悲哀低吟,小孩小手往上伸,空茫的眼里是孺慕的泪水,一点点滴落半空,“我疼……母亲……”
晶莹低低滚落,苍白面上满是哀痛。
在悲伤的呼唤后,冥冥之中,孩子忽然抓住了一只有力的大手。像被风拖起,恐惧的失重感一下减弱。
那手温暖干燥,布着拿刀的茧。
熟悉的触感隔着生死的诀别,再次回到了孩子的手里,让那双眼里的泪更加汹涌。
是母亲……母亲回来了。
“母亲……”孩子哭着,从未有过地脆弱,嗓音哽咽,“善好疼,心好疼……”
“不要离开我……”
孩子的小手抓得死死的,泪流满面。
无尽痛苦里,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深沉有力的感觉包裹住了孩子,也是那样熟悉。
“……不会离开。”
虚无中,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身体剧烈地疼,可是那种幸福,像焰火炸裂,让炙热到难以呼吸的感觉都一点点淡了。
小孩泪流不休,唇一点点扬着。那紧皱起的眉终于有松开的迹象,稚嫩的面上仍是一片异常的潮红。
呢喃仍在重复,良久,他从小孩的面上移开视线,转移到了自己的左手。
小孩小小软软的手,力气却那样大,死死抓着他,生怕一切溜走。
盯着小孩眼下晶莹的泪,他面无表情,金色漩涡里不自知地涌动着莫名的东西。
*
在昏暗之中,小孩终于一点点抬起了沉重的眼。眼前已没有了那道温柔的身影,仍是熟悉的虚无,身体格外疼痛。
小孩仿佛缺水的鱼,用力喘息,吸入空气。
下一刻,一道声音响起,“醒了?”
小孩胸口起伏,感受到了身侧那股熟悉的满是安全感的气息,“大叔……”
出口的声音沙哑,难以听清。
鹰眼凝视着她空茫的红色眼睛,“你昏了三天。”
小孩艰难地挤出声,“大叔,一直在照顾我吗。”
鹰眼未回应。
孩子这一次并未像从前,急着过问自己的刀。她抿着苍白的唇,手微微一动,剧烈的疼痛便从肩膀炸裂。
鹰眼瞳孔微缩,随即感受到手心的力一下加大,不发一言。
小孩惨白了脸,咬着牙平复着,空气里久久都是压抑的喘息。
那把莹蓝,正与硕大的十字黑刀紧紧立在一起,竖直在小孩的床边。
疼痛终于平息,小孩恍恍惚惚地,发觉到了什么。那只三天以来从未卸过力道的小手动了动。
他望向小孩,见到小孩双眼放空,苍白的唇轻启。
手上的茧……是大叔……
鹰眼并不知道小孩内心,他垂眸,扫过自己手心,只见被留下了一道深红色的痕迹。
他面色如常地抬起头,下一刻,一下撞进小孩不知何时又蕴满饱满泪珠的眼。
大叔……”
小孩知道,母亲不会再回来,可是,她疼得那样厉害,母亲还是来梦里看她了。
小孩泪眼汪汪地看着鹰眼的方向,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浓重鼻音,“谢、谢谢你……”
她吸了吸鼻子,眼红红的。
醒来到现在,一切想说的话,都在那简单的一句里。
鹰眼顿了一下,道:“先养好伤。”
金色的眼睨过小孩缠绕着厚厚绷带的左肩。
“嗯!”小孩轻轻点头,湿润的眼一直目不转睛,巴巴地对着他的方向。
他知道小孩看不见。可是那股视线,却仿佛深深扎根在他的心里,引发莫名的触动。
静坐许久,他缓缓将一样东西放在了小孩发凉的手心,面上没有任何情绪泄露,“从衣服里飞出来的。”
小孩的泪眼微怔,感受到了小小的东西。
是……种子。
可是,那时候,种子应该都已撒得不见踪影了。
“这些,有什么用?”
小孩回神,轻轻喘息着说,“是狒狒给我的,大叔,我想给你……”
鹰眼看着小孩,面色微愕。
“大叔,你会在这座岛定居吗?”
小孩说话很费力,却还是强撑着,“海上一个人……会孤独的吧。”
“这里有城堡,有酒,有狒狒。大叔,你以后就不用独自在海上漂流了。”
“这里,就是你的家。”
鹰眼的身体罕见地顿了